「擺脫宿命/先要放膽墜落」是陳柏宇(Jason)新歌《墜落》最後一句歌詞,歌曲以墜落比喻世界突變的處境,面對信仰崩潰,看似窮途末路,鼓勵當局者放膽迎接巨變。然而,放膽「下墜」,真可避過粉身碎骨這宿命嗎?Jason不諱言命運不易擺脫,「重點不是能否擺脫宿命,而是繼續保持盼望,這是人類最大動力,擺脫唔到都要繼續。」置身紛亂世界,面對無法擺脫的世紀疫情,Jason嘗試為習以為常的突變生活提供應對方案。
黑暗經歷觸發蛻變
有別於《有我》和《對得起自己》,《墜落》走暗黑風格,歌曲結合Rock與Hip Hop元素,找來活躍於本地獨立音樂圈的年輕rapper Novel Fergus合作,Jason強調並非刻意開創新曲風,純粹是配合今年專輯概念,他笑言,「總不能每首歌都是《對得起自己》,如果沒有《墜落》這首歌,喜怒哀樂的spectrum不夠豐富。我們為甚麼會有蛻變?通常因為很慘或黑暗的經歷。」
自問非rap材料
歌曲demo已有rap 唱部分,問Jason何不為自己打造rap的第一次?他反問道,「做咩叉隻腳落去?我唔係rap的材料,若果rap得唔好,你的嘗試就冇意思,現實社會要睇成績,唔可以話因為好俾心機考試,攞零分都唔緊要,咁落力就俾你合格!而且本地有咁多rapper可揀,點解唔揀?」至於為何選中Fergus,Jason簡單答道,就是喜歡他rap的態度、韻律和節奏,他形容兩人合作對於首次合作非常滿意。
Novel Fergus是本地rapper,也是一位紋身師。雖然讀書時中文成績一般,但喜愛研究歷史和文學,作品經常以詩詞歌賦入詞,歌曲充斥濃厚的書卷味。2019年,他與另一位rapper Dai$hin成立廠牌Yack Studio,結合 Yellow 和 Black 兩個英文字,代表著黃皮膚的人唱著黑人音樂,作品包括《低調系》、《深水埗》、《至尊寶》、《敗壞嘉年華》和《許願池》等,帶有強烈本土味道。
別讓情緒主導
《墜落》由T-Rexx填詞,rap詞則由Fergus主理。其中,T-Rexx筆下「全世界已跌入猛火」這慘烈狀況,原來是取自Jason的靈感,「我的構思純粹是城市著火的畫面,我想表達的和T-Rexx想說的中心思想不太相同,他有種正面的心態,描寫他對社會所發生的疫情或其他事情的取態。Fergus的rap詞亦表達即使墜落,仍要保持積極樂觀的力量。而我的出發點是當面一些無法改變的現實,不要帶任何負面情緒去做,即使你有幾唔想做,若有一件事必須要做,即使環境如何惡劣仍要去做。冇話勇唔勇敢,純粹是理智的決定,唔勇敢都要接受挑戰。」向來處事理智的Jason,嘗試以貼地例子說明,「例如你老闆叫你去做一件事,你好唔想做,無論你一邊做一邊X,或是撇除負面情緒去做,結局都係要做。所以我的方向係做之前,你有權表達唔想做,若是結局仍要做,就不要帶著『有冇搞錯』的心態去做。」
盡了力 懂放手
《墜落》以「家門牆全滲滿裂花/連信仰都塌下/ 抬頭無數隻瞰視的烏鴉」作始,結尾則是「擺脫宿命/先要放膽墜落」,歌曲提倡當信仰被世界突變侵蝕得幾乎崩潰,令人自覺已走上絕境困局,不妨放膽迎接那突變。MV講述由4位特技人扮演的青年,拿著一本內藏歷史痕跡的書,飛簷走壁的逃避Big Boss的追蹤,代表著信念的捍衛。問Jason試過信念崩潰嗎?他不假思索答道,「當然有!人生有兩三次覺得好down,因為咩原因?我唔肯定,或者係短暫情緒問題。」若是情況持續,甚至愈變愈差,如何令自己不動搖?他繼續理智分析,「唔緊要,決定放棄都冇問題,但唔係對自己失望而放棄,雖然你對事情有期望,但係盡咗力最終都搞唔掂,就要識點cut loss。」
總要對得起自己
放手不等同於放棄,有時害怕失去的非理性恐懼,反倒傷了別人,又弄得自己遍體鱗傷,Jason解說,「例如你快要下跌,唔知盡頭喺邊,於是死抱著棵仙人掌,令自己唔跌,但可能造成很大傷害,其實冇人話你放手就一定有事,可能下面係大海或有人接住!」放與不放,最重要是自決,別要埋怨。話說回來,從高處墮下,粉身碎骨是常識,問Jason相信人可擺脫宿命嗎?他坦言,「照字面解,命運是不能擺脫,但要有正面思想,能否擺脫宿命不是重點,重點不是能否擺脫宿命,而是繼續保持盼望,這是人類最大動力,擺脫唔到都要繼續。」他笑言,若以專輯歌曲排序看,《對得起自己》該是由《墜落》引發的領悟與蛻變,實也呼應著去年演唱會的「Fight For _ 」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