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KOL(Key Opinion Leader)何其多，掃掃Facebook wall，大部分純屬偽post(Sponsor廣告)，水蛇春咁長的版主自我介紹，字裡行間不乏附和網絡主流意見的獨白，當中真正有材學者又有多少？要有牙力成為Opinion Leader，尤其在「名人」眾多的時尚圈中，必然要具備資歷、個人見識和視野，現年96歲的美國設計師Iris Apfel便相當稱職，縱然老人家不是臉書活躍群組，但她的金句、照片以至人生態度早已遍佈Facebook。文：Wing 圖：黃偉傑
被譽為最年長KOL的Iris，早前獲置地廣場邀請舉辦首次香港珍藏展，雖然展覽規模不算大，但老人家卻滿是誠意，親自從美國來港出席展覽開幕禮。坐了十多個小時長途機，老人家甫抵港便得應付連串訪問及活動，休息一個晚上後，翌日又是一整天的訪問，「只是腰骨有點痛，給我一個cushion便可以開始聊天。」Iris面露微笑的說。久候Iris多時，一位戴著大圓形眼鏡、身穿軍綠色外套、一頭銀髮，以及脖子被多串項鍊遮蓋的婆婆，坐在輪椅上被緩緩的推進interview room。十多個媒體早已久候多時，訪問約20分鐘，不同媒介的記者，為文章各取所需，提問時難免混亂，而Iris的回答卻不太詳盡。別以為當紅婆婆擺架子，只是，人老矣，耳朵不靈光，而且，她較喜歡「有趣」的人和提問。
遊世界 尋飾物的足跡
Iris一生熱愛funny，拒絕boring，因此，將畢生奉獻予設計工作。早年畢業於紐約大學(New York University)藝術歷史科的她，年輕時曾任職《Women’s Wear Daily》，亦曾擔任插畫師Robert Goodman助手。五十年代時，她下嫁Carl Apfel，隨後兩人共同營運一所古老紡織廠，不時周遊列國，搜羅世界各地獨特飾品，同時，Iris亦兼任室內設計師，先後擔任9位美國總統的白宮設計師。雖然Iris早已身經百戰，在行內備受尊崇，但其真正的人生轉捩點，卻發生在年過七十的退休階段。2005年，她獲邀在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舉行個展《Rare Bird of Fashion：The Irreverent Iris Apfel》，展出她周遊列國時搜羅的逾百件衣飾，「我年輕時已經很愛買飾品，它們可以改變你的衣著風格，甚至改變你的心情。」在時尚圈中，以收集飾品而聞名的名人不計其數，但Iris的收藏之所以獨一無二，全因她大學時期主修藝術史，「我從來不管它是平是貴，單看價錢不足以衡量它們的價值，每件飾品都有它的時代性和特色。」2014年的紀錄片《Iris》，是首部以Iris為主角的紀錄片，其中一幕拍攝她在古著小店裡挑手飾，她拿起一隻小戒指時，臉上流露著一種孩子氣的神情，高興得像小孩收到玩具一樣，足可見，她不但懂得飾品，而且亦很愛飾品，名副其實是位「飾癡」。
「著得靚」非必然
俗語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尤其是香港地，熱愛對他人評頭論足者眾，亦因而令「fashion accident」一字非常流行，但Iris貴為Fashion icon，卻從不對他人衣著加以批評，「每個人都有自己風格，這是一種不能購買的東西，是個人經歷累積而來的，它就如DNA一樣，與生俱來、無法學習。當然，你可以學習名人衣著，但風格卻永遠學不來，也學不到，全因它包含著個人的人生態度。」如前文所言，Iris從不惡言批評別人，即使談到近年為人詬病的「抄襲式」穿搭風氣，她仍以高EQ回應：「現在的人不喜歡自己與眾不同，只想成為群體之一，打扮得跟別人一樣，這種想法很有趣，但沒有問題的，如果你想做潮人，非常好，如果你不想做，也沒問題！不喜歡出眾，便簡簡單單吧，你潮唔潮，其實跟其他人無關。我常說，穿得開心、自在和舒適很重要，比起well dress重要很多。若果你根本不開心，這樣便要迫自己學開心，學人講fashion之前，必先懂得讓自己快樂，其他嘢？忘記它吧！」不過，她畢竟是相信「創意」的人，難免對沉悶的穿搭風氣有點疑問，「創意？現在沒有，或者有些有，但已不是以前那種。」
Let’s start with fast-fashion
Iris金句──穿衣、襯衫是一件非常有趣、好玩的事。這位在fashion界「玩」得出神入化的老婆婆，顯然是愈玩愈好玩、愈老愈瘋狂的代表人物，「我不知道為甚麼現在的人玩得這麼保守，是沒有這方面的才華？現在真是太多一模一樣的人，或者是因為，買衣服的確是非常花錢，愈普遍的東西愈便宜，在市場上愈是特別的服裝愈是昂貴，而且，獨一無二的設計，穿起來自然與眾不同，它可能是誇張的、狂野的，甚至穿起來像個搖滾歌手，可能就是這樣，令大家不願意冒險，寧願跟別人一樣吧！」走進現時的fast-fashion shop如H & M、Zara等，放眼貨架，就如Iris所言，衣服的顏色、剪裁總是似曾相識，這種速食時裝文化，無論在環保抑或時裝設計業都帶著負面影響，不過，看在Iris眼裡，這些受千夫所指的速食衣裝店，卻是fashion icon的起步點，「就如我剛剛所說，學襯衫相當花錢，畢竟我們都很容易買錯衫，速食時裝店的服裝，雖然質料一般，但價格相宜，不同類型、場合的服裝都有，大家可以先在這些店舖購買不同款式，慢慢熟習自己的風格，試試不同款式，當你累積足夠經驗後便能減少犯錯，有把握購買昂貴而合適的高品質服飾。」
一趟漫長的探索自我旅程
尋找個人風格，是一段漫長的旅程，相信每個女性都走過，從模仿的「啟蒙時期」以至成為自信滿滿的時代女性，如Iris所言 ，過程相當費時和昂貴，能否走到終點，讓穿衣成為生命中最快樂的事，當中要訣或許就如Iris所言：「人生在世，最大的任務就是了解自己，尋找自己的快樂之源，它不一定來自美麗的衣著或外貌，所以我們才要不斷探索自己，如果你發現，襯衫能為你帶來快樂，也不要以為，買一大堆明星穿過的衣服就能快樂，然後躲在房間裡的鏡子前模仿別人。請謹記，即使你不漂亮，也有自己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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