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
2017-11-27 06:00:00

《光》光影交織的心靈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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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過電影會被「讀」出來?視障人士又如何「看」電影?答案在提供電影導讀的口述影像員,為視障者描述畫面影像。《甜味人間》的日本女導演河瀨直美在新作《光》,繼續從人文關懷出發,關注視障群體的「觀影」經驗,將射燈光照到一班不常站於舞台中央的群體身上,透過一個視障攝影師與口述影像員對光影的探索,賞讀人生。

口述電影  想像人生
《光》的創作源起,是河瀨直美「聽」過《甜味人間》的口述版本,看到口述影像員在描述和理解電影所花的心思,深受啟發。開場是空鏡下日本的繁囂街道,配以描述畫面的旁白,看來多此一舉的講解,出自女主角美佐子(水崎綾女飾)的女聲;鏡頭一轉,是戲中戲的畫面,原來美佐子是口述影像員,為視障人士導讀電影,她盡責地敘述畫面所見的人事,卻予人空洞抽離感,在這次收集用家意見的試讀會上,她收到不少改善的建議,而視力嚴重衰退的雅哉(永瀨正敏飾)更狠批她干擾太多,從而激發美佐子認真了解電影和失明人的世界。電影獲康城影展人道精神大獎,既呈現電影如何被導讀(按香港經驗,一齣約100分鐘的電影,口述影像員要花近60小時撰寫和修改導讀稿。)也道出視障者藉口述電影擴闊視野,想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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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不能承受的失去
《光》是關於「想看」與「看不透」的生命觸碰,雅哉是個很想看的知名攝影師,即使僅餘模糊視覺,仍以鏡頭留住「看」得觸動的瞬間,卻終逃不過完全失明;美佐子則是離鄉獨居的都市人,埋藏著父親失蹤帶來的傷痛,自我封閉,逃避面對年邁母親患腦退化的現實,看得見卻是看不透世情。兩人正面對難以承受的失去,透過電影、照片、自然景象,產生微妙互動,感受對方經歷失去的心碎,走出恐懼與傷痛的陰霾,兩人照亮彼此心窗,愛情線雖略顯突兀,但仍能溫暖人心。河瀨直美的極近鏡大特寫或會叫人吃不消,卻能捕捉演員細微的情緒變化,兩位演員表現俱佳,永瀨正敏層次分明地演出視力衰退至全失明的複雜心境;導演向來擅長以自然景象融合角色思緒,其中,男女主角看夕陽的一幕,靜心欣賞當刻快將消逝的美麗景象,猶如告別儀式。追逐美好事物,乃人之常情,但人生難免悲歡離合,美好亦有消逝一刻,唯有掙脫失去所帶來的羈絆,方能起步前行。


創作省思
視障人士的「觀影」經驗,主要是聆聽電影聲效台詞與導讀,在腦海重組畫面,想像他者的人生,口述影象員的個人觀點、對電影詮釋、留白等,都主導著「聽眾」的想象,在撰寫導讀稿的過程中,不斷收集意見,如何表達創作者的原意又不至於畫出腸?口述影像員撰寫導讀稿好比導演拍攝電影,美佐子或多或少帶著河瀨直美的投射,作為導演,必會反覆思考以怎樣的劇本與聲畫對白來呈現訊息,讓觀眾心領神會,有所共鳴。影片隨著美佐子戲中戲的旁述結束,《光》實是歷練與成長的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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