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中共建政後的一貫外交思路,亞非拉(亞洲、非洲、拉丁美洲)是對外交往主軸。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國務院總理周恩來三度出訪非洲;一九七一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加入聯合國,毛澤東說這是「非洲兄弟將我們抬進了聯合國」;文化大革命期間,中國經濟凋蔽,卻出盡全力在非洲建設一條近二千公里的「坦贊鐵路」,某程度等於是送給坦桑尼亞及贊比亞兩國。因此,最近在廣州發生歧視非洲國家公民事件後,不少熟悉這段歷史的人都問:今天中國不需要非洲國家支持了嗎?
中國近代外交有一大部分是與亞非拉有關,當中非洲更是舉足輕重。中國加入聯合國的聯大第2758號決議「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組織中的合法權利問題」,投下贊成票的七十六個國家,非洲國家佔了二十五個,是總數的三分一。今次在廣州被逐的非洲國家公民,包括尼日利亞人,當年在聯合國投票表決,尼日利亞是贊成的其中一國。
就算加入聯合國之後,中國與亞非拉的關係並無轉淡。一九七三年,北京舉行亞非拉乒乓球邀請賽,八十六個國家及地區參加,那是當時世界乒壇的大事。還記得曾經有一套中國郵電部為這次比賽發行的郵票,在搬家時幾本郵冊全部不知所終,很是可惜。
冷戰年代的共產國家很重視與非洲關係,六十年代初,蘇聯在莫斯科成立盧蒙巴大學,這所大學以剛果獨立後首任總理盧蒙巴命名,專門為非洲國家培訓人才。到了蘇聯解體後的一九九二年,才改名俄羅斯人民友誼大學。中國也在非洲留學生身上投入不少資源,一九九四年我去非洲採訪盧旺達大屠殺,就在毗鄰國家扎伊爾一個小鎮遇上講流利普通話的當地官員,一問之下,原來是北京師範大學畢業生。
廣州針對非洲國家公民的事件發生後,非洲聯盟主席召見中國大使表示不滿;個別國家如尼日利亞,議長亦召見中國大使,交涉過程更被放上網。這次事件看來未必可以迅速消弭影響,疫情過後,世界秩序勢必重組,非洲國家的支持對中國至關重要,畢竟去到聯合國,一國就是一票。此刻的中國外交部官員,恐怕是相當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