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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28 06:00:00

觀鳥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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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可說是我的終身興趣,愛上攝影至今已經差不多近五十年。在藥廠打第一份工時儲夠錢,很自豪地買了部Exakta Varex 35mm單鏡反光機連可換鏡頭。相機由當時的東德製造,質素相當不俗,還配有一些專業功能。香港的地標和我的家人都成為我鏡頭下的獵物。我在1969年結婚,婚後租了自己的居所,我太太容許我把狹小的傭人洗手間改裝為黑房,沖曬黑白菲林和照片。我對攝影的興趣漸趨濃厚。
往後隨着我在公務員體系逐漸爬升,雖然我有能力買更好的攝影器材,但公務佔用了我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攝影變成「奢侈」的玩意。而彩色攝影的出現更令我早已甚少使用的黑房完全閒置。我的相機只於偶爾的家庭短遊時才出場,而我的兒子就成為了大部分相片的主角。

 

我對攝影的興趣在九十年代一次為觀鳥到訪米埔保育區而重燃起來,我為此購買了更重的長鏡頭和其他裝備。每當秋季和冬季雀鳥遷徙的季節來臨,我就會到米埔,這習慣從沒有間斷。
去了更多和更遠的地方旅遊,我愈加懂得欣賞米埔濕地。我相信米埔的鳥類保育區在世界自然基金會的管理下已經成為東亞其中一個最佳的保育區。

 

我到訪過不少內地由不同省級機關發展的濕地,尤其是那些沿海的濕地。當中有很多被打造成一流的旅遊景點,然而這些地方對訪客量或水流的控制近乎虛設。久而久之,這些吸引不少遷徙雀鳥的天然濕地被垃圾、噪音及駛經築巢之地的觀光船污染。紅樹林遭破壞,作為野鳥食糧的魚類減少,原本來渡冬的雀鳥被嚇走,剩下在濕地的多數是韌力非常高的白鷺。那些管理人員大多只關注入場費的收入和旅遊的推廣,而非野生動物保育。
可幸還有例外,我曾經到訪分別位於吉林省和黑龍江省的丹頂鶴保育區。丹頂鶴在中國被視為瀕危鳥類,牠們象徵長壽和忠誠。丹頂鶴是大型鳥類,擁有皇者般的外貌,成年的丹頂鶴超過5呎高,頭頂有一個紅色而且容易辨認的冠,當丹頂鶴伸展翅膀,可以闊達8呎。可惜丹頂鶴瀕臨絕種,現時全球只剩下不足3,000隻野生的丹頂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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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把丹頂鶴視作國鳥,他們把丹頂鶴馴養,並用一幅丹頂鶴的印象寫照作為國家航空公司的標誌。然而,丹頂鶴並非源自日本,野生的丹頂鶴來自興凱湖的周邊,興凱湖位處黑龍江與俄羅斯的接壤邊境。每年的冬天,丹頂鶴會向南飛到俄羅斯多個東部城市、中國中部和東部、日本甚至韓國。但他們從不飛到香港。
為了觀賞和拍攝丹頂鶴,我需要隨着他們遷徙的路徑走,又或者到訪牠們於吉林或黑龍江的專屬棲息地。不論是一對對有旋律地走着,還是雙雙合唱,丹頂鶴的一舉一動總是令我讚嘆不已。

 

每年有過百種的5.5萬隻雀鳥飛到米埔濕地,濕地的面積只有6平方公里,世界自然基金會接待每年到訪的4萬名遊客的成績相當不俗,而基金會也讓擁有特別許可的觀鳥愛好者涉足保育區內的泥灘。
米埔保育區內有一條木造的行人浮橋穿越米埔一大片紅樹林,而在浮橋的盡頭,有兩個以貨櫃箱改裝成的觀鳥室。對於我這個70歲的人來說,攜帶着大型的相機、長鏡頭及三腳架等走15分鐘的路程,是非常好的體能訓練。觀鳥室總是擠滿其他觀鳥者,他們都極有禮,不多言,與其他觀鳥者分享罕見鳥類的蹤影時,總是放輕聲線,以免令雀鳥受驚而飛走。雖然缺乏便利設施,而且蚊子不時來襲,但我十分享受與這些觀鳥愛好者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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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瀕危物種中,目前全球只餘下不足3,000隻的黑臉琵鷺,每年有約25%會來到米埔過冬。他們非常優美,時而一起把喙沉沒在淺水中捕食,時而像掃雷艦般劇烈地向橫移,有時遭漲潮拍打,所有正在捕食的鳥兒群起飛翔。各式各樣的數千雀鳥把整個后海灣的天空覆蓋,而一眾在觀鳥室的攝影師則欣喜莫名,齊齊朝向天空按下快門。
那些常常把香港形容為石屎森林的都市人,不應輕易忘記讓香港人引以自豪的米埔或其他綠化地帶的獨有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