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來,我感覺香港在向下滑,也同時看到了社會的新價值在辛苦經營和成長。下滑的不是金融樓市,大家都想樓價和租金跌,它卻不跌;下滑的,是許多香港人的心,在缺乏互信、推卸責任、麻木和自私中沉淪。
當香港的教育體系繼續商業化,我們發現大專副學士課程超收學生,連課室和老師也不足,不擇手段;私立大學的收生廣告則譁眾取寵,展示大學行政人員的「求其」和膚淺;而小學的掌權者,不用說了,把校譽凌駕人性,扭曲教育工作者的價值,完全匪夷所思。香港各行各業按指引做事,懼怕犯錯,以自保為前提。早前看到高鐵工程延誤,我心裡嘀咕,難道在高鐵地盤的前線工程師一直看不見?我相信他們知道,但機構不鼓勵下情上達,人人報喜不報憂,既然做事投入不會被稱讚,就做花生友好了。如此例子多不勝數,許多組織架構應有的同理心消失,擁有權力的人忘記「初衷」:老師的基本責任是保護孩子,這是與生俱來的價值,不用文憑和指引;專業人士應有承擔,努力提出解決問題的點子,就像沙士時期的醫生。
去年雨傘運動後,這城市更缺乏互信,管理者常以擔心「混亂」為名,過度管理。在書展的龍應台講座後,千多名讀者有秩序輪候簽書,但貿發局職員卻先把部分讀者圍在鐵馬陣內,繼而找來保安呼喝甚至半推著讀者,要他們走快點「不准停留」,簽書後馬上離開。
與此同時,我也認識了許多渴望改變的人。「教育大同」的家長認為教育應有選擇,不怕與校長和老師溝通;「綠腳丫讀書會」是以家長為主的面書群組,參與的數以千計家長出版繪本,帶小朋友在農田中閱讀,摒棄港孩式催谷教育。還有許多青年組成的關注和互助小組,在街頭辦講座,發動社區的共享經濟,聆聽長者的故事。
當自稱文化活動的書展以鐵馬招呼讀者時,我在更多家長和青年身上看到了重燃的「能做到can do香港精神」,大家願意為香港共創更美好的未來。而我也會盡一己綿力,促進這些社會新價值的成長,各位讀者願意參與的,請揮手。
文化拆局三年前開始,就以這個承諾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