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與愛情的辯證課
我在百貨公司試聞新季香水時，手機彈出楊思琦的新聞。我站在櫃枱前，茉莉前調混著評論區的硝煙味，女店員遞來的試香紙突然顯出幾分荒誕——這年頭連呼吸都要標價，更何況是女人的腰骨。
楊小姐話「女人需要錢」，網友說「其實男人也需要錢啊！」讓我想起九七年金融風暴那年，有個離婚兩次的auntie拿著當舖票據，教我的第一堂經濟學：「找男人要像買樓花，別信藍圖，盯牢地基。」少女的時候當然對愛情有很多幻想和憧憬，也是外貌協會的支持者，所以跌眼鏡的次數多的是。可是說到金錢，向來都不會因為對方有錢就愛上，還是覺得要合得來才發展。 很幸運能靠自己雙手賺回來養活自己及家人。講心要講金，但不是最看重，對方有上進心，有工作賺錢的能力夠吧！講金不講心？不如連心也不講，專心賺錢算吧！問題又要錢，又不願工作，要靠別人不是更辛苦嗎？
愛情需要資本，但絕非貨幣基金。見過把戒指當業績發放的男人，也遇過將情話量化成使費的會計師。倒是地鐵口賣唱的情侶讓我駐足良久，女孩彈著電子琴，男孩用結他當盾牌，他們和聲裡有種不管明天塌下的坦蕩。
最後我沒有買那瓶香水，看到女售貨員手腕纏著自編幸運繩，突然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奢侈——當我們不再需要香檳金來鍍亮人生，或許就能聽見心底銅幣碰撞的清脆響聲。
回家路上經過金舖，櫥窗裡放著足金玫瑰。想起中學老師用粉筆寫過的話：「要做會開花的鐵樹」。忽然聞到不知何處飄來的香水百合，混著街角車仔麵的煙火氣，竟比任何香水的前調都來得持久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