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跟好友敏兒到醫院探病,病重的,正是她的母親,我跟敏兒是中學同學,在求學時期,我經常到她家搗亂,當然也會在她家溫習功課,所以跟伯母也十分熟絡。兩年前,伯母證實患上末期癌症,雖然如此,她也積極面對,但這幾個月,她的情況每況愈下,一個月前,被送到醫院療養,那天,我們約好在醫院大堂等候。
Jenny拿著蛋糕盒,她心事重重說:「媽媽近幾星期甚麼也不能下嚥,就是沒胃口的,真令人擔心。」我安慰她:「有時候久病在床,每天都是喝那些粥,正常人也沒胃口,或許,你找一些她從前很喜愛的東西試試看,或許,會有意外收穫。」
她打開蛋糕盒,蛋糕盒內,放著兩個剛剛出爐的雞批,她潛意識看看我的反應,她說:「我知道這個雞批不太健康,但是,由我懂事開始,媽媽就是愛這家出爐雞批,所以,我希望當她聞到那陣熟悉的氣味時,食慾會回來。她已經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只是勉強地喝了幾口營養奶粉。」說話的時候,我隱約看到,敏兒的淚珠,在眼眶裏滾動,她及時拭乾眼淚,以免媽媽看見,我告訴她:「雖然,雞批的確是十分高熱量的食物,每一件的熱量,已經達到500卡,高於一碗細叉燒飯,而由於製作批皮時會用上大量油脂,每個的脂肪也有5茶匙,當然,我們不應經常吃,患有心血管病患的,更要敬而遠之,但你要明白,食物,其實沒有絕對的好與壞,既然你說媽媽甚麼也不想吃,若果這個雞批她是真的吃得下,她也能獲得當中的碳水化合物及蛋白質,那不是也能帶給她營養嗎?」
眼前的伯母,比我上個月見她時,明顯瘦了兩圈,見者心痛,但她還是帶著甜美的笑容,她用柔弱的聲線說:「你真有心,又來探望老人家。」我幫她按摩說:「你忘記了嗎?我是你的私人按摩師。」敏兒拿著毛巾到洗手間拿熱水給媽媽抹面。伯母見女兒離開,她跟我說:「你幫我勸勸敏兒吧!她的工作忙壓力也大,但她就是天天來探我,雖然她在我面前總是朝氣勃勃的,但我知道,她是怕我擔心才裝出來,你可否幫我勸她隔天來也可以呢!有時間便勸她多休息。」
我對伯母說:「你記起嗎?敏兒小時候也曾患重病在醫院留醫數月,那時候,你不也是下班後,天天陪伴在側嗎?那時的你,不也是工作狂,負責任的好老師嗎?但對女兒,也不離不棄,天天探病啊!伯母,由她吧!不來看看你,惦掛著,她也不放心。」
敏兒回來時,見我跟伯母私語,她問:「在說我的壞話嗎?」伯母說:「是甚麼味道,好像似曾相識的?」敏兒說:「剛才行經太子,遇到金華雞批出爐,所以買給你。」伯母毫不猶豫拿起仍有微溫的雞批,滿足地咬了一口,她說:「很美味,是久違了的味道。」不消三分鐘,伯母竟然將整個雞批吃光,但盒子內,仍放著一個,敏兒說:「這個是我的。」伯母望著敏兒說:「雞批很肥的,熱量又高,你看!你的肚腩也跑了出來,不能再吃,我就不同,現在纖瘦了,仍有配額呢!這個還是留給我吧!你也要好好跟詩詩學習,管理一下自己的健康啊!」探病時間差不多了,伯女跟敏兒說:「明天買個紙包蛋糕給我。」我跟伯母說:「你愛紙包蛋糕嗎?我下星期親手做給你。」離開時,敏兒問我:「你跟我媽媽說過甚麼?平日離開時,她總會叫我明天不用來,但今天,她竟然說明天見。」我笑言:「秘密!」
尚營坊健康顧問高級營養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