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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星聲夢裡人》劇照。(資料圖片)
製作成本只花了3,000萬美元的電影《La La Land》(星聲夢裡人),單單美國開畫個多月已收了過億美元,估計全球票房最終是數以倍計,難怪片商獅門娛樂(Lions Gate Entertainment Corp.)股價在電影公演後升了近兩成。是蕭定一夠眼光吧,趕得及過年前收購鐳射企業,HMV數碼中國(8078)於是把《星聲夢裡人》的香港發行權買到手,聽聞這套荷李活歌舞片的本地票房愈戰愈勇,8078的股價我未有仔細跟蹤,只是蕭生好嘢,卻又撞正證監會及聯交所發表聯合聲明,警戒投資者在創業板買賣股票可能較在主板買賣要承受較大的市場波動風險。真掃興!
盡了財經專欄應有之義,今天想做偽文佬,談談電影文化之餘,順便一盡朋友之宜。
做偽文佬,當然要扮哂嘢。是的,看美國電影我喜歡在美國的電影院看,因為沒有字幕,於是沒有lost in translation。在美國看《La La Land》,是一件賞心樂事;在香港睇《星聲夢裡人》的觀後感(不是朋友何兆彬那種,那種叫影評),卻叫人啼笑皆非。哭也不是的,有意見話女主角不願意為愛情付出是個超自我中心的女人;笑也不是的,有分析指,男主角為追求藝術卓越,卻換來比北極熊更寂寞令人唏噓。
先由地理常識講起,故事發生的地方叫LA,女主角發明星夢在荷李活發合理之極,但男主角追求爵士音樂藝術卓越唔去紐約留喺LA把鬼?從文化角度看,美國女人老實地自我中心,美國男人從來不覺得出奇。女主角唔係港女,嫁個好男人美國女人唔係唔想,但唔算係夢想。再從藝術角度看,男主角盼在LA擁有自己的Jazz club是個夢想,但又未稱得上追求甚麼藝術卓越。藝術市場的現實是這樣的,今天聽古典音樂的人主要都是聽一百年前以上的作品,但由於前人多數只留下曲譜,樂手在企圖複製這些音樂過程時加入一點點有趣味的個人演繹,可以是藝術卓越的追求。Glenn Gould的Bach就是Glenn Gould的Bach,欣賞So What chord的人今天卻還是俾錢買Miles Davis的《Kind of Blue》。時代為爵士音樂帶來的尷尬,一百年前古典音樂也曾經歷過。但爵士樂的傳統更著重improvisation,在現場聽過Ahmad Jamal彈Poinciana可說無甚驚喜。Jazz pianists稱得上藝術卓越,我認為Bill Evans算,Art Tatum唔算都要算,但數到落Oscar Peterson已不易有共識。而男主角對爵士樂的態度,其實比Wynton Marsalis保育爵士樂的做法還要卑微。這卑微的態度,卻是一份執着,一種堅持。一場吵架戲中,男女主角有兩句對白可圈可點。
男說:I thought you wanted me to do this, it just sounds like now you don’t want me to do it.
女問:Since when do you care about being liked?
然後,女主角如願當上受歡迎的大明星。但分手男女到結局還是相視而笑,因為雙方都明白舞台上你我各有不同角色。是衝突,也是妥協,這亦是我對今次特首選舉民主派爭拗的感想。
作者為香港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美國克林信大學經濟系副教授及資訊經濟計劃附屬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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