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四頭肌硬像石頭，感覺只要稍稍發力便即時抽筋。走上山路石級，只能每一踏步，同時用雙手按壓大腿，減低抽筋的機會。以往彈跳式地「享受」亂石山頭，現在只可勉強移動。以往馳騁草原式的奔跑，現在只有急步慢走。
走過五十公里，只吃了三條果麥棒，今早亦只吃了乳酪麥片。說好的中途補給站，有方便麵、豆腐花、紫貝天葵，不見了，只剩下上鎖的士多。即使近來少走長課多吃喝，肚皮及腰間脂肪脹脹，但肚內卻很空虛。現在舉步無力，分不開是疏於操練的後果，還是飢餓至缺乏能量。風很涼，霧也大，寒氣逼人。身穿背心，已被先前雨水及汗水濕透。風吹來，陣陣刺冷，雙手護臂保溫。飢寒交迫，緩緩前行。
眼皮沈重得只能半開合的隱隱看著前兩步，正牌見步行步。睡魔召喚，不停叫我躺下休息一下。五分鐘，只需五分鐘急「充電」便可重生!不能停，深呼吸，但氧氣未能趕走睏倦。吸了數口，肺部也顯得沒精打采。晨間三時起來，四時二十分起步。不明白，雖然只睡上三小時，但也不至於像以往通宵走山一般疲累。山坡愈來愈斜，雙手由交疊姿勢放開，按壓大腿防止抽筋。兩臂張開，風吹入心，精神一振。平常怕冷，現在冒上著涼的危險，竟然希望給冷風急凍濕背心，令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想得太多太遠，一步一步，只要不停走，終會到山頭。奔跑下山，霧散陽光照，皮膚感受久違的溫暖。
上周末小弟忽然「圖騰跑」，由北潭涌經北潭路走麥徑到大帽山，途經雙坳(北潭坳、鉛礦坳)。忽然重拾極地超馬的感覺，是面對逆境，全力一拼的感覺。回家抱頭大睡，回味著打不死的感覺，重拾痛苦是經歷的感覺。正好準備面對醒來後的現實。
長跑野人 [email protected] 周四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