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先說前頭,這篇會劇透重要內容,未看劇集又不想被雷的請迴避。
《Rolling Stone》的Alan Sepinwall 說,《The Deuce》尾二那集〈That’s Wrap〉其實比大結局更似大結局,Lori自殺震驚所有人,如果劇集其中一個主要題旨,是講色情事業對女性的剝削及人性的踐踏,那Lori的悲劇明顯就是全劇defining moment,雖則劇集令人難忘的片段多不勝數。
淫業的流金歲月
第三季一開始已是倒數,倒數著紐約七、八十年代位於市中心Midtown這塊紅燈區的凋零,愛滋病蔓延不止波及同志社區,首當其衝的也是性工作者,第二集妓女Shay死於肺炎併發症;之後幾乎每集都死人,Frankie、Todd、Rudi……到第七集Lori之死,無論是story定character arc,《The Deuce》已走到尾聲。
上周一大結局那集〈Finish It〉,其實更像是結局後的餘韻,也很大部分是關於Eileen。如果Lori是眾女中最不幸的一個,匠Eileen就是這個命運共同體中比較幸運、totally transform的一個。Eileen為了完成她的情色藝術電影,死也不肯接受有錢男友的接濟,寧願重操故業做AV女優。二人吵架,男友質問爭這面子作甚,Eileen答“You live without pride long enough, you find a way to use what little you can get.”
全身奉獻成為殿堂
不曾給生活折磨過的人,不會懂得這種辛酸。我慶幸Eileen最終逃脫了金融男友,因愛之名的自私及佔有慾,這套未完成的電影花光了Eileen所有,她打算放棄,返回Harvey那裡拍小電影;反而對Eileen早生愛意、亦師亦友的Harvey,仔細看過她拍的每格菲林,認定她才華洋溢非吳下阿蒙,正色跟Eileen說:「完成它」,就是今集的名字。
觀眾不知道Eileen是怎樣完成她這齣電影的,鏡頭從Paul離開他的酒吧獨行遠去淡出,鏡頭一轉已是2019今天的紐約,編劇以徐徐老矣的Vincent隻身返回紐約出席姪兒婚禮,重回舊地人面全非,昔日的The Deuce,如今光鮮亮麗遊人如鯽,是全球知名的遊客重鎮及商業中心,叫作時代廣場。
Vincent從報紙訃聞中得悉Eileen的死訊,她那齣情色藝術電影拍成了,當年推出無人問津,死後才給發掘出原來是寶,還出了CC版本(Criterion Collection),登入電影藝術的殿堂,Attagirl,沒有懷才不遇這回事。
除了主要角色令人投入和著緊外,其他subplot及次要一點的角色,都能引發淚崩,像Melissa與Reg那場婚禮,歷盡滄桑的街女與她愛滋病發的gay best friend,攜手度過對方生命裡最後的餘暉,感人至深;跟Eileen的角色弧線一樣,取材自情色女導Barbara Loden的經歷,這段也是真人真事。
紅塵來去一場夢
Vincent孤單潦倒一人走在時代廣場大小街,沿途老朋友的幽靈們以年輕時的面目跟他打照面,Rudi與Tommy、Paul與Todd、Lori與CC、Eileen……雖然覺得這樣結尾很cheesy,James Franco的老人妝也化得糟糕,但去到Vincent見到死去孖生兄弟Frankie,二人走入地鐵站遠去,明知編劇放TG(teargas),我還是不爭氣的,眼眶紅了。
劇集最後一個出現的角色不是Vincent,相反是當年已離開他的Abby,Abby也transform了,脫離了酒吧聲色,成為律師,二人生命軌跡從此沒有交會。劇中對街女照顧有加的café小廚Leon說,離開了的人就是“walks into the arms of time”,劇集也走進時間的懷抱,完結了。如果劇集是人,我想跟他說,you will be terribly miss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