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網上串流平台甚多,主攻動畫的letseee(letseee.com)採用逐齣影片收費的做法,平台上有多套《蠟筆小新》劇場版觀賞,有細田守《夏日大作戰》,有4K修復版《大逃殺》,也有今天介紹、早前上架的NHK電視台紀錄片:《再見了 所有的福音戰士~庵野秀明的1214天~》。
2021年最後一齣新世紀福音戰士電影《福音戰士劇場版:終》上映,距離上一齣電影版,已有7年。這齣劇場版動畫,一拍就是4年,而NHK開拍紀錄片,一跟也是4年。早早首次答應了的庵野秀明,從一開始就表現神秘,有時露面,有時幾天不現身,拍攝隊守在公司他的空桌子前,心想到底他何時出現,紀錄片能否成功拍攝?據說,他另有一個神秘工作室,平日自己會守在那裡,但地點在哪兒裡,連同事都並不知曉。
曾想過自殺
到了庵野出現,他一臉倦色,有時伏在案上大睡。他不是偷懶去了,相反他在燃燒自己。影片訪問了提拔他的宮崎峻,老頭子說第一次見這個人就覺得他很有趣,而且畫工很好,特別擅長畫爆炸,結果1986年《風之谷》的尾場大戰,就交由他處理,大獲好評,而紀錄片還拍攝了庵野保留了當年的手稿,上面幾乎沒有修改痕跡,極為難得。宮崎峻說,這個人是一邊流血,一邊作戰的。舊同事說,他一直長期睡在工作室內。影片也訪問了庵野妻子,漫畫家安野夢洋子,太太說這個人永遠不吃正餐,天天用薯片充飢,庵野吃素,但吃蔬菜也很挑食,有時太太要他吃甚麼,得編個小故事去騙他。他61歲人了就像個孩子一樣,的確,他的行為很像一個小孩。
但他是個不快樂的孩子,談到動畫,他說「這不是令人驕傲的工作」,他繼續做,只是因為這是他唯一的才能,是他唯一可以貢獻社會的方法。拍攝《終》,一開始他想尋找一個完全沒有嘗試過的方法去拍攝,替這齣給他帶來無盡名譽的作品做個終結,原來他成功了一直不快樂,看到網上有人一直攻擊他,說要殺死他,他甚至想過自殺。為何沒有死?「因為我怕痛。」
打開心扉談父親
拍攝《終》,庵野嘗試先找有趣的拍攝角度,他說這最重要,於是先找來一隊「動態捕捉」(Motion Capture)的隊伍,拍下場面,然後在無盡的數據裡尋找拍攝角度。之所以不先做分鏡,他說是因為作品不可能超越人的想像力,於是同事問他怎樣,他一直說「我不知道」。但因為數據無限,製作時間也變得漫長,而不論同事做了甚麼,他都說不對,然後把自己關在剪接室裡,不眠不休的工作。
如此這般,過了大半年當製作已做到D(即第四部分),他又突然說:「不行!我的劇本寫得太差了,要重新再寫。」推翻之前的工作,你以為團隊都會崩潰?不,大家都習慣了,沒有人有過激反應,反而大家都說,是最後一次嘛,就讓他任性到底。
紀錄片中庵野曾經抗拒拍攝隊,看到鏡頭一直拍攝自己,總不舒服,但後來他也打開了心扉,談到自己的父親早年因為意外斷了一腿,人開始變得怨恨,常問為甚麼是我?少年的庵野愛上動漫,開始繪畫機械人,但他筆下的機械人,總是斷手斷腳。後來他知道,自己是在肯定父親的存在。看《庵野秀明的1214天》,你會更了解EVA福音戰士,很多場面,很多細節,都跟他自身有極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