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方面兼一廂情願式估計:如果我是麗英中學同學,應該會是好朋友。她是全死角美少女,我是全肥角(肥都會有角?)美少男。
1) 偏偏現實是,我年紀已老邁,而她才剛剛度過25歲生日。25歲,多麼美好的年華。
2) 所以我不會知道她在求學年代遇過甚麼問題或難題,畢竟我做中學生,已是幾十年前的事——我中學畢業時,她還沒出世。
3) 但有理由相信,某些成長問題與難題,是共通和永恆的。
4) 例如由外形所產生的問題與難題,這一點我充分明白——沒辦法,我們都一直被灌輸各種標準:外貌美醜有標準,高矮肥瘦有標準,優勝劣敗有標準,好學生曳學生更加有標準,這些標準,根深柢固,主宰了你和我的成長,甚至在成年過後,繼續操縱,陰濕地。他人即地獄,我們都注定在他人所建的地獄中,一邊承受苦痛,一邊掙扎求存。
5) 而麗英被劃入的類別是,矮妹。好奇怪,我們通常只會笑人矮,但絕少嫌人生得高——高?可以做model;矮?怎麼穿衣都似做錯。麗英的矮,有目共睹,明明只是一種(不帶有價值判斷的)被動性質,卻被視為一種過錯,一旦變成過錯,就涉及道德意味。
6) 偏偏這個矮妹還夠膽去做幕前,OK,講下雪櫃冷笑話,無傷大雅啦,畢竟你的身形本就是一個人形笑話,由笑話去講笑話,相當恰如其分吧,但妳竟然還去唱歌?唱的還要是認真情深的歌?這還不止,甚至夠膽代替吳海昕去做洗頭水代言人?成何體統?況且,頭髮洗得再乾淨,會令人高多幾cm的嗎?
7) 麗英不理,繼續做自己想做和喜歡做的事,唱自己喜歡唱的歌,因為身高外形與表現優劣,不存在因果關係——我之前一直提著她的身高,某程度也是被那些約定俗成的觀念支配,甚至默許了,因而才會佩服麗英,但其實真正要佩服的,由始至終,都應該是她的才華,而絕對不是外形與才華所構成的反差。
8) 的而且確,單計唱歌,麗英就比很多(生得高的)同輩,甚至比某些拎過我最喜愛女歌手的前輩,唱得更好,不只唱自己的歌好,唱別人的歌,一樣好,例如聽她cover林家謙《時光倒流一句話》,例必聽到我眼濕濕,她不單純在模仿,而是用她的視角和聲線,重新詮釋這首歌,既保留了原曲感覺,同時又添加了僅屬於她本人的情緒。這麼一個擅長講笑話令人發笑的人,可以同時令我不禁哀愁。
9) 但麗英在絕大部分時間還是為人間提供暫且的愉悅。她唱《東京一轉》,讓好幾年去不了東京的人,得到一點點安慰與愉悅——她甚至專誠唱埋日文版《東京夢遊》,索性用日語,讓聽歌的你沉浸在另一個語境,一個你想念多時的語境。唱日文歌,也是麗英另一強項,聽她cover YOASOBI的《群青》,好聽到crazy,好聽到不得了。
10) 麗英,真的很英,英在她努力追尋自己想做的,過程中,不跟隨或服從於約定俗成那一套;這麼一個追尋過程,又構成了一種獨特的美麗,美麗原來不止於身高外形,還來自她的行為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