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才深深的體會和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先有位前同事自殺，她是位漂亮又笑容可掬的美女，口齒伶俐。她後來轉了另一間大的機構做公關，記者出身的她帶著老闆回應傳媒的畫面歷歷在目，看到她離世的事實，真的很難接受。
同日接連收到的另一個壞消息，是從小照顧我的契媽，也進入人生倒數的階段。
疫情下不能到老人院探望，身體本來已經轉懷，數次因為氣管有問題要入院吸氧氣，多個器官衰遏，雙腿出現水腫。 原本十分喜歡吃的她，因為吞嚥困難沒法好好享受口福之慾，脾氣變得十分忟憎。 記得疫情前去探望她，當時給她餵雞精，她不忙吩咐我：「唔好溝凝固粉！」我真的聽她的話，把一點點雞精用匙羹送入她的口，雖然吃不到很多，相信比起溝粉的味道，那次她吃得津津有味！不過，幸好沒有噎到，現在想起也心有餘悸。
這次見她，原本瘦削的身形，變得更骨瘦如柴。 臉頰凹陷，雙腿水腫，精神萎靡。 姑娘遵照她的指示，叫所有人來見她最後一面，即使身體不能動，有時候也是心水清的。 已經選擇了不插喉，不搶救，讓她自然地走完人生的路，盡量滿足她喜歡做的事。或許這段日子她真的很餓，只想吃東西，可是她已經沒有太多吞嚥的能力，只能每次吃一點。我輕撫她的額頭，有時叫她的名字，有時候問她覺得如何，她回應： 「契爺頭先嚟接我，帶我去玩啊……」我的契爺已經過身三十年，她真的見到他嗎？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人生的盡頭，內心感到十分矛盾，要痛苦地捱下去，還是痛快地走完呢？
這不由我們選擇。
她生命倒數的日子終於結束，在日前安詳地離開，前後才七天。
首次感到死亡來去如風的突襲，慶幸陪著她倒數人生最後的日子，是我們美好時光的一部分。
永遠懷念妳，契媽！
[email protected]/「中女」的「中」， 是盛放的意思，中女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