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星期初，一名懷疑患精神病的男人在葵涌抱着愛犬墮樓，似是企圖自殺。男人雖然保得住性命，但重傷昏迷，唐狗則當場斃命。我們聽說過人們相約自殺的新聞，大多是親人關係，反而主人抱寵物自殺的事，過去很少人討論，也很少人研究。既然有人視寵物為家庭一分子，抱着寵物自殺可能不算稀奇。
大家也許都忘了，其實早在幾千年前的古埃及，人們死後會跟自己的動物葬在一起，因為古埃及人相信死亡是通往另一個榮華世界，希望把這些動物帶到下世陪伴自己。更重要的是，在那個沒有醫生或獸醫的年代，人類和動物都要靠術士治療，有點符合今天「健康一體化」的概念。有人會說，在古代人眼中，不論是羅馬帝國、印度教或美國土著，動物都是極有靈性，動物的地位比在今天世俗社會更加超然。因此，我們也許可以明白，當一個人想了結自己的生命，為何仍然想帶着自己的寵物上路。
這就引申出另一個更少人討論的問題：動物自己可以自殺嗎？有些人相信自殺是一種無法逆轉的終極自殘行為，而且自殺涉及很多問題。到底動物有沒有這樣的自覺，知道某些行為可以讓自己提早結束生命嗎？抑或我們只是一廂情願，將自己的想法投射給動物身上，但其實通常都表錯情呢？
不論答案是甚麼，這些問題值得大家仔細研究，但獸醫較少有這方面的訓練，因此還得有賴研究人類行為的精神科醫生或人類學家。當我跟朋友說起葵涌的墮樓事件，大部分人都為死去的狗難過，卻不怎麼同情自殺的男人。其實一個慈悲社會應該同情人與狗，這就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城大動物醫學院總監/周五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