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行的最後一站,是銚子。
銚子在日本的最東端。日本地圖上指着太平洋,最尖銳突出的一點,就是它。我總愛入黑時,坐在海邊的大石上,聽着那些兇狠的海浪聲。黑漆漆的海,推起白頭的浪,很恐怖,也很震撼。
然而,大白天的銚子,不是這樣的。漁港與魚市場,忙碌不已。新鮮魚獲天天直送到大小食肆。有甚麼好得過,扮完偽文青傷春悲秋一翻,再吃一頓豐盛海鮮餐!
聽說,銚子海最多的,是平目魚。它的產量,豐富得不用專業漁夫出海,平民百姓拿支長叉到海水較深的地方,隨手一叉,就捕獲巴掌大小的平目魚。天天活捉活吃,燒得香脆,餸飯餸啤酒又是一餐。
而在一般的定食店,見得最多的,是竹筴魚。但是他們不把竹筴魚一尾尾煮來吃,而是起骨拆肉,打成膠,再煎成魚餅。很家庭式的一種做法,就像阿媽幾擔心機給子女煮的家常菜。
假如要吃魚生,周圍都是居酒屋。就算是一般的連鎖店,魚類也是當天新鮮送到的。例如那兒都有的「はなの舞」,一進門,就看見大魚缸內魚兒游來游去,回頭就變成上桌的刺身,有時,吃下口那刻,魚頭都還在動!
我的慣常做法,是中午先吃下大大份的竹筴魚餅定食,把肚子填得又飽又暖,晚上就盡情吃刺身,可以選牆上掛着的是日推介,又或者懶用腦那天,索性來個廚師發辦的刺身五點盛。而這一天,面前躺着的,是肥美的三文魚、吞拿魚、油甘魚、帶子和原條沙丁魚刺身,滿足到死。末了,來個明日葉天婦羅,邊吃邊把剩餘的梅酒乾掉。不知何時再來,但對銚子的記憶,一直鮮活如昨,想來,全因吃下肚的鮮活魚作。(千葉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