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數月Netflix一連推出兩套日本動漫改編真人作品《海賊王》及《幽遊白書》,前者重本投資下得到相應回報,不論粉絲還是未看過的一律高呼過癮,後者雖然成本相對較低,也惹來不少忠粉批評人物造型太兒戲劇情太倉卒,不過普遍也獲得不俗評價,起碼本地排行榜進駐十大排名好一段時間。兩套作品先後成功,是否意味觀眾已普遍接受動漫真人化的作品類型?同時未來各大OTT平台會否集中資源開發更多日本動漫改編作品?
首先,相對現在大家普遍較受落動漫真人化,但為何過往我們欣賞這類作品時總會覺得「唔對路」、「毀原著」?這要從動漫真人改編的起點說起。動漫真人化並不是近年來興起,早在動畫冒起最急速的八十年代開始已經有片商看準商機,從《孖寶兄弟》大熱之後有荷里活片商相中然後找演員扮成意大利水管工,到《龍珠》大熱台灣真的拍童年孫悟空的故事,更找來青春不老的謝金燕飾演莊子,可見「動漫真人化」這條財路已經早早開通,不過尷於資金、經驗和特技各方面的制肘一直做得不好。
事實上這數十年間動漫真人作品從未平息過,拍得最多當然是動漫大國日本自家,畢竟一齣知名動畫的副產品總能得到不俗的回報,也因此片商一直抱著小試牛刀的心態希望利用相對較低的成本去製作這些真人化電影,而大家也知道日本受歡迎的作品數量繁多,結果便造就出很多名不經傳甚至質素被恥笑為的動漫改編真人大爛片。過往網民便曾經票選「」,從一到十包括《進擊的巨人》、《七龍珠:全新進化》、《北斗之拳》、《黑執事》、《死亡筆記本:決戰新世界》、《JoJo的奇妙冒險:不滅鑽石》、《神勇飛鷹俠》、《魯邦三世》、《鋼之鍊金術師》及《冰菓》,可見動漫真人化這條血路一直走來實在不易。
但千帆過盡總會看到曙光,後來有些廠商認為一齣製作認真的動漫改編將收來更大利益,便決定投入更多資金找來更好的導演和演員製作,然後我們看到了真人版《浪客劍心》,佐藤健跟漫畫中劍心一樣甜夾帥,最重要是真人版做到既有漫畫式誇張武打又不失臨場真實感,後來電影上了OTT平台,不止日本就連東南亞以至全球觀眾也讚好,大概也因為這個原因令Netflix這巨頭鎖定目標,銳意發展自家製動漫真人改編,結果在2023年我們先後看到了《ONE PIECE》跟《幽遊白書》,前者成本每集高達1700萬美元,創下了Netflix史上成本最貴影集的紀錄,後者雖然成本沒這麼高,不過在還原角色性格以及CG製作依然一絲不苟,不過卻因為大幅簡化劇情以及部份角色造型跟原著有偏差而令到部份動漫迷不滿。
動漫改編真人版一向難過動漫迷這一關,原因有二,第一是愛之深恨之切,當大家愈喜愛那部作品,對它製作真人版的成品便愈趨嚴謹,既要演員形神俱似又要服裝道具神級還原,編劇分鏡同樣不可過份偏離,如果亂改一通甚至跟原著背道而馳更有機會令粉絲炎上紛紛網上號召集體罷看;另一原因就是想像力,很多動漫粉絲一直追求神還原的同時,可能沒有想過部份動漫畫面及情節一旦改編成真人後在現實世界中到底要如何執行,這當然考驗導演功力,而當導演加入了具個人特色的特別處理後一旦跟原著稍一偏離,粉絲便又立即破口大罵。這種歇斯底里的謾罵情況在動漫以至電玩界均特別嚴重,而且往往從有理變得橫蠻無理,甚至變得「見圖即鬧」,令動漫作品變得神聖不可侵犯,「邊個改編邊個死」。
過往動漫改編真人版製作費不高,而且從電影公司到導演編劇對於遵從漫畫本身的內容以至精神都沒有太高的要求,最近《蝙蝠俠》的編劇Daniel Waters便在訪問中透露自己根本不熟悉原著漫畫,甚至到最近才知DC全名為Detective Comics,但當年票房一樣大賣。再多舉一個例子,工作期間我曾訪問過河國榮,原來他在拍攝荷里活真人版《龍珠》時曾以翻譯及英語發音指導的身份協助發哥周潤發拍攝,他說現場除了自己以外,從導演編劇到演員沒有一個人看過《龍珠》原著,而當他好心提出一點個人意見時,反而被其中一位女演員破口大罵:「你是甚麼人?這裡甚麼時候輪到你發聲?」如今世代有了互聯網,動漫改編真人再不可能如此任意亂來,否則網上一片倒戈聲音不止胎死腹中,台前幕後也要出來道歉十遍八遍。
培養想像力 增加包容度
不過在破口大罵這樣不似那樣不該之前,或許我們也可以多培養自己的想像力,特別是實際執行時所需要處理的各種細節。例如很多網友利用日本話劇一些還原度近乎100%的造型來挑剔真人版如何不擠,卻沒有想過如果以這種造型放了在真人影視中可能會跟現實環境相沖而顯得格格不入。從造型、故事編排、動作場面等各方面要寫實化真的一點也不容易,只要我們進一步將心彼己地想一想如果要由自己處理這套真人版的話會怎樣處理?如何將動漫畫面變成真實世界詡詡如生的鏡頭運動?假若我們可以多訓練自己的想像力,相信包容度也能隨之增加。
未來一系列動漫改編真人作品將陸續有來,包括一直只聞樓梯響的《亞基拉》據知已確切籌備中,由《雷神3》導演Taika Waititi執導;而最近人氣爆燈的《我推的孩子》也盛傳籌備真人化,「星野愛」將由前「乃木坂46」女星齋藤飛鳥飾;另一套香港相對人氣不高但在日本大熱的《黃金神威》亦已落實真人化,CAST方面包括山崎賢人、山田杏奈、真榮田鄉敦及玉木宏等,陣容強大;Netflix方面已公佈的包括美漫《降世神通:最後的氣宗》以及另一套3D擬真動畫《機動戰士高達 復仇的鎮魂曲》,雖不是真人但利用Unreal Engine 5打造的高達相信屆時又會引起一陣旋風。動漫改編真人作品要在神還原以及真實世界呈現兩者之間取得平衡確實不易,今次Netgflix取得巨大成功後,相信Disney+、Amazon、Apple TV等平台也會緊隨其朵,找來不同日本漫畫IP購買版權製作真人版,可以肯定往後我們還有機會看到更多大家深愛的動漫改編真人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