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經營環境每況愈下

上星期談到免費報紙很難以廣告收益支持內容成本。實際上，我認為所有生產內容，免費提供給受眾，並依賴廣告收益的媒體也面對同樣的挑戰。

我喜歡以「稀缺理論」來分析長期趨勢。由於物以罕為貴，市場上罕有的資源必然變得矜貴，而當某項資源膨脹時，必然令其他資源變得罕有。這是我在2002年看好免費報紙的原因，因為報章從收費變免費，必然令讀者數量上升，提高廣告效力掠奪廣告收益，由於免費報紙內容成本比收費報紙低，這形成了良好的商業模式。

互聯網發展初期，我們常聽說「內容為王」，因為互聯網平台入場門檻低，媒介平台不斷湧現，令內容變得稀缺。後來這證實是美麗的誤會，Google和Facebook掀起了第一場互聯網革命，原來不用製作內容，將資源投放在更精準地把廣告呈現給觀眾的運算法上，更能賺取到廣告收益。互聯網內容製作成本低，而且吸引眼球的，不一定是優質內容，內容農場也可以更吸睛。而且社交媒體解放了人們的創作力，每個人都創作人，還有很多人不計酬勞地生產內容，KOL、YouTuber甚至素人都樂在其中，內容變得氾濫。真正最稀缺的資源，原來是人們的注意力，這使得利用算法精準發送廣告的科技公司蓬勃發展起來。

進入AI時代，內容生成的成本更低，內容也更氾濫。媒介無論如何努力做內容，都只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滴水。不要以為優質內容便能吸睛，最引人注目的往往是譁眾取寵的內容甚至是假新聞。再者，互聯網廣告的高增長期已過，靠生產內容賺取廣告費的經營環境只會每況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