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月,內地媒體都經常談及「去美元化」這四個字。無獨有偶,俄羅斯及多個新興國相繼高調宣布,將捨棄美元作為唯一貿易結算單位,部分改以人民幣計價,「去美元化」似乎來勢洶洶。
事實上,近年的地緣政治關係變化、新經濟大國的崛起,以及對全球金融體系穩定性的擔憂,都令去美元化再獲得新動力。
美元在國際貿易和金融市場中已經佔據主導地位幾十年了,但愈來愈多的人擔心過度依賴單一貨幣的風險,尤其美國在全球GDP佔比,由幾十年前的四成,降至僅約兩成半,惟美元在全球儲備貨幣佔比仍維持六成以上,明顯是存在不按比例的傾斜。
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突顯了全球金融體系的相互關聯性,以及單一貨幣主導系統的潛在風險。當年的量化寬鬆,到去年的不斷加息,在在反映美元主導的系統下,任何美國的經濟及金融問題和政策,總是會連累他人。更甚是,近年美國政府將美元作為外交工具愈見明顯,都引發了其他國家的擔憂。
美元不能永無止境主導全球,與此同時內地政府一直在推廣人民幣在國際貿易和金融中的使用,並有跡象表明,它正變得愈來愈廣泛地被接受作為支付手段和價值儲存手段。
如果單從貿易層面去美元化的話,人民幣有條件在國際市場佔更大席位,問題在於美元的主導是不限於貿易,金融層面滲透更大。從這角度看,去美元化變相是去美元主導的金融體系,或去金融化,取而代之到底是一個多元,和分散不同貨幣結算的金融體系,抑或是人民幣可冒起成為金融市場的計價貨幣之一。
基於人民幣的不可兌換性,這使得它在許多國際企業和投資者看來作為支付手段和價值儲存手段不太有吸引力。再者,內地金融政策被外界批評存在較大不可預測性,都令人民幣除貿易層面以外,再獲更大使用的推進存有困難。
的而且確,如果將去美元化等同於去金融化的話,問題是複雜但迫切性更高。如前所指,美國市場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禍及他人,歸根究底就是美元太主導。更甚的是,國際關係複雜,美元結算資格已成具要脅性的武器。我不相信美元主導金融市場會逐步被其他貨幣取代或分擔,要觸發出現一個大修改,也許是由美元主導的金融系統出了大亂子,迫使其他具影響力的大國徹底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