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斯潘離開聯儲局後仍發表意見。(資料圖片)
欄友曾國平教授私訊我，問我港交所(388)行政總裁李小加可否評論資產價格。此問，剌激我思維運轉，我估計他將會有篇大作詳談這個話題。
高官講話，有內部守則(codes)，視乎守則、指引點寫。對外講意見，也有文宣公關左右門神睇場，理論上在位的高官或有公權力的角色，是不應該講太多不涉其位的意見。李小加是港交所行政總裁，港交所是奇怪的個體存在，既有公權，亦有私營部分，未必可以用高官那把尺去度他，但他既然是港交所的「領導」，那麼他就代表了港交所。
法學上，有corporate personality或corporate sole這類概念，大意為「領導」是代表組織的法人，意見是代表組織整體；只有違反一些特定原則或中了過往案例，你的過錯才會當成你本人，而不涉及組織，英文叫lift up the corporate veil。我不是法律專業，高官應該講乜嘢，是應然性問題，不是科學問題，更不是positive economics的研究範圍。
這套法則算世界通行，即使美國聯儲局，都有約定俗成的規則，在位的大佬不能講太多資產價格的預測，頂多只能「溫和提醒風險」。因為講資產價格，會令市場產生錯誤預期。經濟學一年級學宏觀政策模型，會讀到盧卡斯批判(Lucas critique)，政策考慮時，有時會睇漏市場預期的威力。資產價格有起底周期，高官講話有機會改變正常周期運行，又或者過早自我實言(self-fulfilling)了一些經濟現象。其實，改變市場預期，不一定是在位的人，離位的人都有操守。
好像格老(聯儲局前主席格林斯潘)，離任聯儲局後化身KOL，大講資產價格，之後就被人罵了。不過，罵是罵做燈，他也愈罵愈起勁。離開財金系統的陳家強教授，在位時不覺他功過如何，離任後倒是活躍非常，又化身KOL指點江山了。在位的例子如陳茂波(財政司長)寫網誌，話想開放郊野公園，都係改變緊市場預期，影響可以好深遠。
港交所有自己的硬任務，為了盈利，也為國家，點都要推銷滬深港通，同埋未來會推出的乜通乜通。
早幾年，澳門賭場好興一條marketing橋，就係有乜乜女股神贏幾億，去吸引賭客。港交所的本質，都係一個賭場，你要引賭客來玩，只能唱好不唱淡，所以李小加不能睇大市睇得太淡，要「適時睇好」。靠唱淡股市來引人交易的賭場或交易所，我無見過，我真係無見過。
至於「適時睇好」、「溫和提醒風險」和「corporate personality」之間的均衡取捨要點做，那就睇李小加(及其公關文宣)的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