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bberBand,有香港人的樂隊之稱,與城裡人活在同一天空下,以獨有的城市觸覺緊貼時代脈搏。下月初,出道12年,RubberBand迎來第二個紅館騷,演唱會以「聚散」為主題,直擊這城的共同經歷,當不可預期的離散卻是如此埋身,紅館相聚,對歌者與樂迷亦是別具意義。原定兩場的音樂會,將會加至4場,尾場(4月6日) 的門票於今日(25日)公開發售。
茫茫人海聚與散
今次紅館騷取名為「RubberBand Ciao 2021」,隊長兼結他手阿正(馮庭正)指出,「必須強調Ciao是意大利文,意思是Hello和Goodbye,因為西班牙文的Ciao只解作Goodbye。」一體兩面,也是演唱會海報的構思,6號解釋,「海報中的兩個男主角正在人海裡揮手,到底是許久不見的打招呼?或是遲點再見的告別?我們就凝視了這一瞬間,想大家中性一點去思考,這刻的散,其實是準備迎接下次的聚;這次的相聚,我們有心理準備,隨時或總有一天會散,人生就是如此。」茫茫人海,RubberBand也是其中一份子,他續說,「活生生的例子是母親去年離世,我們30-40歲的一代,很多朋友開始思考為下一代著想,促成新的移民潮,周遭的環境,促使我們構思以散聚為主題的音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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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bberBand Ciao 2021》 加開最後一場,共開4場。
說不出的口號
鼓手泥鯭(黎萬宏)表示,現正密鑼緊鼓音樂會錄製主題曲,「上張專輯《i》最後一首歌是《練習說再見》,比較傷感,音樂會主題曲則是關於聚,類似首尾呼應。」6號坦言,「我們不會矢志作歌為大家打氣,首先是自問面對這世界,自己能否在辛苦的境地自我打氣,若是不能,就以音樂來陪伴大家。」他透露,主辦單位曾建議以正能量作宣傳,就像「入嚟獲取正能量」的口號,「我們過不了自己的一關,世界變成這樣,我們要面對,甚至是很勇敢地面對,所以聽演唱會就有正能量,這想法很快就擱置,反而想到最有共鳴的,是不可預計的離散,但許願希望會再聚。」
用生命做音樂
隨著年紀逐長,生離死別實屬難免,去年經歷喪母之痛的6號自言是感性的人,採排時難免觸及傷痛,預計情緒只會愈來愈強烈,就當是面對與作是抒發情緒,「我們都係用生命去做音樂,最重要是有人明白,每晚都有幾千人聽我們分享故事,或分享香港的故事,已經很足夠。」泥鯭形容這猶如「練習說再見」的過程,作為表演者始終要學習讓自己平伏,「這兩年在香港生活,無論是在街上或看電視畫面,也有唞唔到氣或不能入睡等各樣情緒,事實或經驗告訴我們,不可以經常被這些牽動情緒,因為人始終要向前行,所以我和6號今年的人生目標是,別讓情緒有太大起伏,要學懂保持平靜和從容,在自己的崗位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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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新常態
對今時今日的RubberBand而言,守住崗位,就是繼續創作有共鳴的音樂。樂隊於去年底推出第9張專輯《i》,橫跨近兩年的製作,感受尤深。2019年,樂隊四子與雷柏熹專程飛往日本大阪與13人的Kyoto Composers Jazz Orchestra錄歌,提出此建議的阿正直言,沒想到真可實行,而且效果理想。6號形容是熱血又難忘的觀摩之旅,逗留兩日為3首歌錄音兼拍MV,他笑這,「我們已不再年輕,仍走來走去拍製作花絮和《醒未》的MV,很熱血!」低音結他手阿偉(李兆偉)最深刻是跟這隊日本爵士樂團的合作,「最難忘是錄製《百毒不侵》,這歌比較dark和rock,但要與爵士樂隊玩crossover,很難想像的合作。」泥鯭將視線轉回疫境下的香港,「最深刻是疫情初期,開始要戴口罩又不淮聚集,那時為專輯的歌曲錄和音,原本很理所當然,但大家不是親人又共處一室,做音樂像變成犯法。」從錄製專輯到舉行《!》線上音樂會,疫情下確實要變通,卻絕非常態,他強調,「當然希望演出會有現場觀眾,我很討厭疫情新常態,明明是不正常,別要說成正常!」
以音樂說故事
將荒謬正常化,絕不遙遠。問到可擔心創作自由收窄?RubberBand保持悲觀地樂觀的態度,6號與泥鯭都借杜琪峰在《鏗鏘說》的訪問內容作回應,6號說「就如杜Sir所說,最重要是大家靈活說故事,如果我們是瓷器,就別要硬碰,我們一直也關心社會不同事情,街市如何面對收購、唱片業式微等,繼續以故事演繹自己相信的事。」泥鯭不忘補充,「其實在咁艱難的環境,仍能留守在自己的崗位,就如杜sir說,只要繼續做就已經可以,當看見這位、那位都繼續做,這就代表希望,做到甚麼亦不太重要,最重要是好好生存。」那麼,最埋身的去與留,四子又有何打算?泥鯭續說:「盡量留在香港,家人、事業都在香港,最熟悉的一切也在香港,非必要也不會走。」阿偉則坦言,「確有認真思考,因為家裡有小朋友,但此刻仍未有決定。6號和阿正都表示,暫不會多想,專注眼前的演唱會。
與港人共勉的《健兒》
最後,請RubberBand在《i》專輯選一首歌給當下的香港人,6號選了《健兒》,「這歌本來是為了2020年的東京奧運而創作,很開心終於回到亞洲地區辦奧運,以此作切入點去創作是很過癮的事。」當時他們想到若非洲人參加冬季奧運會,在體質或訓練上輪蝕,但仍繼續出賽,又或足球比賽弱隊反勝強隊的賽事,很勵志熱血,都是可寫進歌曲的的運動精神,卻沒想到奧運因疫情延期,「點算?如何變陣?於是將鏡頭一扭,由電視裡的健兒,轉到我們每位生命的健兒,我們的比賽更殘酷,由第一口呼吸到離世前的最後一口,也是在生命賽場上跑的健兒,最觸動我是媽媽剛完成這場比賽,所以我將腫瘤直至寫入歌詞中。」同年,曾與RubberBand合作的陳木勝導演、以及6號很喜歡的「黑豹」演員(Chadwick Boseman)都先後不敵癌病離世,「人最重要在賽道上留下美好紀錄,拼命地活,這就是健兒的精神,共勉。」
文:Grace 圖:鍾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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