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好時機遇上鄭秀文潘源良：我信世界有奇蹟

「浪子詞人」潘源良，筆下的廣東詞作寫盡人生百態，除了《最愛是誰》、《誰明浪子心》等膾炙人口的情歌，也有回應時代的《十個救火的少年》、《今天應該很高興》，不乏流行經典，縱然近年明顯減產，潘源良自言從未停止創作。最近，他執導的第4齣電影《聖荷西謀殺案》，促成鄭秀文(Sammi)與蔡卓妍(阿Sa)在16年後再度合演電影，他形容是在最佳時機遇上閱歷與演戲經驗足以駕馭角色複雜心理的Sammi。故事圍繞是兩女一男，因妒嫉、猜疑與操控而動殺機，他慨嘆，「在一段關係裡，若走多半步，可能會帶來翻天覆地的影響。」剛剛「登六」的潘源良坦言，感情經歷隨年月沉澱，有助處理複雜題材；至於現時的婚姻生活？「最緊要開心啦！」臉上掛著幸福笑容。

文：Grace 圖：蘇文傑
場地：英皇鐘錶珠寶中環旗艦店

讚Sammi表現亮眼
電影《聖荷西謀殺案》改編自三度重演的同名舞台劇，阿玲(Sammi 飾)與阿Tang(佟大為飾)一對移居美國聖荷西的幸福夫婦，因著友人Yanny(阿Sa飾)從香港來訪，兩女一男共處一屋，揭發不可告人的秘密，終釀成命案。潘源良直言Sammi與阿Sa是不二之選，而Sammi更是演阿玲的最好時機，他解釋，「阿玲已移居美國受苦一段日子，曾獨力爭取改變並找到幸福，可惜卻是很短暫， Sammi的年齡吻合，有一定的演戲和人生閱歷，可將她現有的能量發出來，交出最亮眼的表現。」甚少演亦正亦邪角色的Sammi亦不負所望，她與佟大為的幾場衝突戲，反覆吵罵和好又再反目，層次逐步提升，「兩人對罵的層次要拿捏得很準確，否則就去唔到最後高潮戲，相反若之前的對罵戲推得太盡，最後的高潮戲就變得欠缺力度。」作為導演，潘源良大讚兩人表現稱職，他認為層次分明，有助啟發反思，「將心比己，很多觀眾也曾跟愛人或伴侶有爭執摩擦，這些程度的磨擦是否可消化，大家看作沒事是否可繼續下去？觀眾要自己思考。」

奇蹟與救贖
《聖荷西》的原著是莊梅岩四度獲獎的劇本，經《踏血尋梅》編導翁子光改編，早於2017年已拍完，現終確定明年公映，雖說輾轉3個年頭，但在電影業寒冬期仍有機會執導，潘源良多次形容是奇蹟，影片在加拿大取景，拍攝期有限，還得配合當地人員，「幸好3位演員都做足功課，所有工作人員也很落力，否則拍唔完，能夠完成整件事，我覺得是奇蹟。」他坦言對作品有期望，深盼演員和劇組人員的努力獲肯定。至於改編10年前的舞台劇拍成電影，最大挑戰是重建3位主要人物的背景與重組往事，「舞台劇以對白交代往事，但電影不能單用口講，觀眾會割凳，所以要影像化地表現出來。」電影版最大的改動是結局，以及找來內地男星佟大為演男主角，取代原本的香港人設定，潘源良坦言，既有市場考慮，也為更能凸顯男女主角的文化差異，他與Sammi以廣東話或普通話溝通，正反映關係的轉變，他補充說，「這戲雖是講一段關係的互相磨蝕、鬥爭、對付，可能產生悲劇，但其實戲裡也有提到救贖、幫助、倚靠、夢想的部分，只是因為做過了火而失落了，造成過分的操縱和誤解⋯⋯在一段關係裡，若走多半步，可能會帶來翻天覆地的影響。」86年跟前妻離婚後，跟李麗珍多次離合，問到可是個人的感情體會？他自言已經「登六」，難隱瞞感情往事，但創作不是硬把個人經歷放進作品裡，「體會後如何消化，然後有效地沉澱和表達出來，已是很多步之後的事情，不過，每個人都要長大，那些經歷會幫助你在作品中，處理一些可能在廿年前處理不到的東西。」去年9月跟太太Rita結婚，潘源良自言生活開心愉快，「開心是目標，若是設定了，就像開車一樣，踩油自然會向前駛。」

做創作，壓力從來都有
此片是潘源良繼《戀愛季節》(1985年)、《出軌的女人》(2011年)、《影子愛人》(2012年)後再次執導，綜觀4齣戲都以女角主導，他坦言喜歡拍人際關係的衝突變化，作品多刻劃複雜女人心，「自小愛看日本導演如溝口健二、成瀨巳喜男或小津安二郎的女性題材作品，或多或少影響我拍戲的取向。」潘源良深信藝術創作的力量，點滴凝聚影響觀者的生活文化，即使已屆退休之年，卻沒想過言休，「創作上的想法是從沒停過。」他獲「Cash金帆音樂獎」頒發音樂成就大獎，在頒獎禮上慷慨激昂地發表得獎感言，不諱言身處亂局大時代，更需要繼續做文化工作，他形容「創作是心靈的接觸，藉作品告訴在人世間應該如何存活。」他自言不會自限創作模式與題材，今年2月舉行《潘源良生炒廣東話之有辣有唔辣二次唱作騷》，二創自家詞作諷刺時弊，現正籌劃與學者沈旭暉合作，「我沒既定要在現今社會奮筆疾書，沉澱了有甚麼感覺，總會找到方式去回應和表達，況且我都未退休，有甚麼就繼續做。」問他可感壓力？他淡然道，「壓力從來都有，這世界不會沒壓力，當市場興旺，未必爭取到資金做你想做的，當市場唔好，反而有機會探討不同的嘗試，你做到或做不到、甚麼可做又或要做到甚麼地步，都要自己處理。」在圈中打滾逾30 年，潘源良自言已能有效處理，最重要是忠於當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