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埋單｜千三億AT1債券變廢紙瑞信交易恐引爆可可債地雷

瑞銀收購瑞信的世紀交易成事，惟今次「白武士」行動能否挽回市場對環球銀行業信心仍言之尚早。今次交易的條款中，包括將瑞信160億瑞郎(約1,349億港元)俗稱可可債(CoCo Bond)的額外一級資本(AT1)債券全數撇帳，為有史以來最大額AT1債撇帳事件，亦意味以基金大戶為主的AT1債投資者將血本無歸，淪為今次交易的大苦主，較資本結構順位低、持有股票的瑞信股東輸得更慘。投資界直斥撇帳不合理，不但拖累其他可可債昨集體大挫，交易並有機會令相關市場凍結，扼殺業界融資渠道。

金融股昨繼續大冧，滙豐控股(005)昨一度失守50元關，低見49.7元，收市報50.45元，失3.35元或6.2%，為昨日港股跌市推手之一，累計本月已累失近15%；渣打集團(2888)亦瀉7.3%或4.6元，報58.4元，本月累瀉20.7%，兩股均錄去年9月後約半年來最大單日跌幅。同樣有發行可可債的東亞銀行(023)昨亦挫4.5%，大新銀行(2356)及大新金融(440)則分別大跌5.2%及4.5%。另外，保誠(2378)昨亦瀉8.3%，宏利金融(945)及友邦保險(1299)亦齊齊挫逾4%。

歐洲總規模逾2萬億基金界震怒

可可債為歐債危機後出現的產品，本身有銀行崩潰或倒閉時作緩衝作用，通常為沒有期限的永續債，在良好環境下可產生高收益，相反當銀行一級資本跌至某水平時，可可債便有機會被轉換為股份或撇帳，為債務中最低級別債券，但資本結構比股票高。據指，目前歐洲可可債規模高達2,750億美元(約2.15萬億港元)，而多隻亞洲交易的AT1債昨大瀉，包括東亞一隻5.825厘永續美元票據曾創單日最大跌幅；星展3.3厘相關票據亦曾創3年來最大跌幅。

市場本來預料，只要瑞士政府不接管瑞信，AT1債仍可免於撇帳，不過由於瑞士金融監管機關Finma有為交易提供額外支持，包括提供1,000億瑞郎流動性援助，及90億瑞郎潛在損失擔保，因此仍觸發相關債券減值。

據報多隻基金持有瑞信AT1債，包括景順及太平洋投資管理(PIMCO)等。基金界昨普遍震怒，資產管理公司Aquila的固定收益投資組合經理Patrik Kauffmann認為，股東才應該為事件埋單，交易應該要尊重資本結構順序，否則會徹底摧毀AT1債券市場。有交易員亦認為，事件令債權人措手不及，並可能顛覆信用債市場定價，凍結新的AT1債券發行，令銀行的高風險融資成本急升，市場亦將減少對銀行的風險敞口。

瑞銀四折收購瑞信以股票支付

至於交易其他內容，按瑞銀昨公布，將以30億瑞郎收購瑞信，並以發行股票支付，每22.48股瑞信，可換取1股瑞銀，相當於每股作價0.76瑞郎，較瑞信上周五收市價1.86瑞郎折讓59%，即瑞銀以「四折」價格買入瑞信。今次交易毋須獲股東批准，並得到當地監管機構同意，而美國聯儲局及英倫銀行均表示歡迎交易。瑞銀指，兩行合併後可於2027年每年削減80億美元成本，並料資本水平可維持13%。瑞士財長Karin Keller-Sutter指，消費者對瑞信失去了信心，若政府門不介入將引發大規模裁員，當地以至全球金融系統都會不穩。

瑞信昨在歐洲股份一度低見0.66瑞郎，最多瀉64.5%，即曾跌穿交易作價，截至本港時間昨晚9時半則報0.81瑞郎，跌56.4%；瑞銀美股則走高，報19.28美元，升5.9%。

證監金管局：事件對港影響微

香港證監會行政總裁梁鳳儀表示，瑞信事件對本地金融市場影響微，瑞士當局的果斷行動對市場有穩定作用，不認為會演變成另一場金融危機，並強調香港流動性在資本水平充裕，市場風險可控。至於可可債為複雜產品，只可向專業投資者銷售，私人銀行為分銷商並會為客戶作詳細解釋，因此對衍生市場影響有限。金管局亦指，瑞信香港分行總資產約為1,000億元，佔港銀行業總資產少於0.5%，本地風險承擔不大。

銀行股大瀉，亦拖累恒生指數昨一度低見18,829點，最多瀉689點，收市險守萬九關，報19,000點，跌571點或2.7%，主板成交額1,294億元。北水連續9個交易日買貨，滬深合共淨買額56.91億元，9日合共吸資286.5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