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導演林書宇2008年憑《九降風》出道,及後拍過《星空》、悼念亡妻的《百日告別》,上一齣影片已是2019年的《夕霧花園》。今年新《小雁與吳愛麗》一出,開畫首日票房只有19.5萬台幣,搞得連導演自己也在社交媒體上感嘆,怎麼看電影的人這麼少,然後這則帖文又被炎上,還上了新聞。雖然次周票房有所好轉,但整體反應還是慘淡。
但《小雁與吳愛麗》水平有這麼差嗎?其實不,林書宇選擇了用全黑白拍攝,本來就有點「趕客」。故事先講小雁出獄,不清楚談前事,然後寫她與母親的不斷衝突和斬不斷的家庭羈絆。當中使用了一些文學性手法,你得看到最後,才發現原來是這麼一個故事。《小雁與吳愛麗》水平很不錯,只是生錯了在這年代。
斬不斷的家庭關係
《小雁與吳愛麗》的中軸,是寫母女。
故事序幕,是一個寧靜的黑夜,高雄美濃區裡,馬路上一個女子從遠到近跑來,走到近處,才見她滿身鮮血,手持著菜刀。這是小雁,故事沒有寫她被捕或入獄,當初也沒有交代她殺的是誰和原因,鏡頭只是一轉,八年過去,她回家了,母親交了新男友仁哥,仁哥是地區惡霸。母親一直經營一所雜貨店,有賣刮刮樂(一種彩票),而原來背後指使她賣假彩票的,正是仁哥。
此時劇情開始用雙線平行發展,另一邊廂,一個樣貌和小雁相似的女子自稱叫Allie,跑到社區大學上表演課,她有點怕生,但跟同學漸熟絡起來。而表演課的老師,平常的工作是在喪禮上扮演孝女大哭(這是台灣的習俗)。回到小雁那邊,我們漸漸得知八年前小雁殺死的是自己父親,這在小鎮中人人得知,小雁殺人,是因為父親對母親施家暴多年了,有天她終於忍不住。另一邊廂,一個自稱是父親情婦的人,帶來一個小孩,要小雁代為照顧,說自己出門幾天就會回來,小雁不想,但女子不理而去。同時,惡霸仁哥漸漸露出家暴的本質,也開始對母親動手動腳。難道母親專惹家暴男?
小雁與Allie到底有甚麼關係?吳愛麗又是誰?《小雁與吳愛麗》要寫的,終究是母女那種相親相愛同時相殺的關係,小雁為了母親甘願殺人入獄,但她耐不住寂寞,最終還是再選了一個家暴男。小雁殺了父親,但父親竟然還有一個私生子,有天被送上門要她照顧,家中的這些糾纏不清的關係,尤其有毒的那一些,到底斬不斬得斷?
《小雁與吳愛麗》中前段的文學手法,偶然使人感到作狀,但它那結局和架構,其實充滿巧思,大有我討厭你但其實我也是你的感覺。飾小雁的夏本喬演出精彩,而演母親的楊貴媚就更是光芒四射,最厲害的是她那種演法,完全是生活化的,抹去所有演的痕跡。她剛憑本片得到金馬獎最佳女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