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半前我用《二手書書店逆市奇葩》為題寫過一篇短文,祝賀「我的書房」老闆Daniel開了第三間店,並稱之為二手書書業奇葩。那時候,有人認為他野心太大,遲早會頂唔順,因為3間舖合計每月要交15萬元租金,要賣幾多本書才夠交租,還未計其他燈油火蠟。豈料,Daniel 近日又有創舉,第四間舖開張了!
這幾年,香港書業的市道實在不景,好幾間獨立書店相繼結業或者收縮業務,Daniel卻反其道而行,最近在荔枝角道他和母親經營的「我的書房」A舖幾個舖位之隔開了第4間店,老闆叫它做D舖。起初大家都不相信Daniel會開第四間舖,「唔係啩?」「假消息咋啩?」「老闆傻咗咩」……沒有人相信,除了Daniel和他的父母。上星期,D舖開門做生意,大家終於相信是事實,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
「我的書房」經營之道,值得MBA課程學生研究。不少獨立書店經營失敗,何解「我的書房」屹立不倒,而且分店愈開愈多?另外,「我的書房」堆積如山的書從何如來?一般人只知道是Daniel上門收書、書友捐書,或者回收回來的;行內人說大部分的書是Daniel從幾個大回收商大批大批買回來,多書時一次過可以有幾千本,這就說明為何「我的書房」的二手書源源不絕,ABC三間舖早已被塞爆。Daniel母親莫太說,因為要疏導幾間舖積壓數以萬計的書,才開第四間舖。筆者認為莫太的解釋只是表面理由,主要原因還是生意有利可圖,如果沒有生意,一間舖也嫌多。以他的入書速度,D舖遲早又會爆滿,屆時是否又要開E舖?
要選舉全香港最勤力、最親力親為的書商,非Daniel莫屬,每次你不見他在店面,就是出了去收書;每次見他在舖內,他都是一手扒著飯盒,一手在整理剛收回來的書,但不消幾分鐘見他又拖著幾個篋說要去收書。他每次出動都是單人匹馬,我們勸他請人幫手,他說請人要俾錢,不如自己賺埋佢。筆者估計,Daniel不找人幫手是「迫不得已」,因他不想其他人知道他的貨源在哪裡(雖然在行內這不是秘密)。少隻香爐少隻鬼,他入行以來就是獨行俠。Daniel行事作風有時頗受非議,最辣㷫別人的是他以往經常拖著大篋去舊書義賣場掃書,即使網上對他負評如潮,他還是毫不避忌,可能他認為「大家都係嚟掃書,只是我快手掃多啲啫,又唔係唔俾錢。」有平書執的地方就有可能見到他的身影。近排少見Daniel露面同大家搶書,主要是他業務繁忙,無暇兼顧,現在他每晚還要主持網上舊書拍賣(有時由媽媽莫太主持),這方面收入也很「和味」,黃碧雲的《揚眉女子》,董橋的《雙城雜筆》……等罕見版本,他都成功高價拍出。
10年前認識Daniel,是在荃灣一個商場樓上小店,當時「我的書房」只有200餘呎,他常抱怨地方不夠用,地點也隔涉,但怕捱貴租不敢搬出九龍。還是他媽媽夠勇猛,悄悄地在太子港鐵站附近的荔枝角道覓得一個連閣樓的千多呎地舖,月租四萬,媽媽簽了租約後,Daniel嚇了一跳,心裡盤算著要賣幾多本書才夠交租?幸好天道酬勤,他的書店貨如輪轉,很快已封了蝕本門,不久之後便相繼開了B舖和C舖,現在又開了D舖,真的是逆市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