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約是一個冷戰集團,是美蘇冷戰的產物,也是美國構建跨大西洋自由同盟體系的產物。北約並非如其宣揚的那樣是一個防禦性及維護和平的組織,而是以美國至上霸權為內核的西方擴張集團。北約東擴引發了烏克蘭戰爭,如今北約又在謀劃深度「大東擴」即擴張到亞洲敏感地帶。北約亞洲化已經初步展開,是美國「印太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今年是北約成立75周年,年度性的北約峰會在華盛頓舉行,北約之外的澳大利亞、新西蘭、日本與韓國被特邀參會,北約亞洲化與新冷戰化趨勢顯著。峰會基調是美國領導權、自由價值觀、中國威脅和同盟團結。
北約亞洲化服務於美國的全球戰略及其霸權鞏固,服務於西方中心主義和凌駕性的「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北約亞洲化具有對地區和平安全及人類和平發展的嚴重危害性,是需要加以重點防範和應對的全球重大危機因素和風險來源。
第1,北約是冷戰與霸權工具,服務於美國二戰後的全球利益。北約的政治屬性需要從其歷史和行為來認知,而不能陷入西方的宣傳套路和外交辭令。北約成立於1949年,是應對蘇聯威脅及整合西方自由國家體系的共同結果。北約奉行集體安全原則,對任何一個成員國的攻擊視為對整體集團的攻擊。二戰後形成的歐洲冷戰秩序,歐洲國家在財政、軍事和地緣環境上具有脆弱性,美國利用歐洲安全與經濟困境提出了「馬歇爾計劃」展開經濟殖民,通過北約機制進行軍事和安全殖民,將歐洲整合進美國主導的全球霸權體系。
第2,北約在冷戰結束後繼續發展壯大,其霸權工具作用繼續擴展。北約以冷戰始,卻沒有以冷戰結束終。實際上,美蘇冷戰只是西方集團與非西方集團的地緣和世界體系對抗事件,這種對抗當然包括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的意識形態及社會制度之爭,但不限於此。蘇聯解體後,美國主導的北約沒有解散,而是持續東擴,持續壓縮俄羅斯安全空間和利益範圍。葉利欽的俄羅斯全盤西化,休克療法,對西方完全沒有意識形態威脅,但西方仍將壓縮和削弱俄羅斯作為戰略目標,北約就是執行者。這表明北約的真正基礎不只是資本主義價值觀,而是西方霸權。威脅西方霸權的除了社會主義,還有各種形式的強大國家。烏克蘭戰爭的本質就是北約東擴所代表的西方霸權主義與俄羅斯的「大民族主義」的精神衝突和地緣鬥爭。
第3,北約亞洲化的根源是中國威脅以及美國新冷戰布局。北約亞洲化是北約的「大東擴」,其矛頭所指超出了傳統的歐洲列強競爭範疇,指向了作為美國最大假想敵的中國。對中國的戰略認知和政策取向,美國經歷了從尼克森「接觸政策」到特朗普「遏制政策」的大轉型。兩種政策都具有冷戰性質,「接觸」的目的是以市場、民主和人權方法推動中國「顏色革命」,以軟實力改造政治中國,但這一目標基本失敗,而「遏制」則屬於體系性孤立和對抗,是貿易脫鈎、技術封鎖、經濟制裁和軍事施壓的綜合運用,最終目標是阻止中國發展及最大限度製造中國內亂,惡化中國周邊安全環境,破壞中國民族復興基本進程。北約亞洲化謀劃已有時日,具體實施上與「印太戰略」對接,通過安全協定、軍事援助、技術合作、地緣戰略協調與經濟市場整合等方式將針對蘇聯/俄羅斯的那一套「北約東擴」技戰法用到中國身上,試圖將中國變成第二個蘇聯,為美國霸權進行戰略性博弈和續期。拜登政府基本延續了特朗普政府對華遏制戰略與新冷戰布局,顯示出中美關係不可逆轉地進入了全體系鬥爭的新階段。這也呼應了習近平總書記關於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危機性質判斷。
第4,以中國為目標的地緣摩擦和衝突危機,是世界和平的關鍵風險點。北約亞洲化,以安全保障和經濟整合為抓手,對亞洲某些國家具有一定的吸引力和誘導性。從中國周邊安全態勢來看,存在一系列的摩擦和風險點:其一,南海海洋主權權益之爭,這是歷史問題,經過多重複雜博弈,近期以菲律賓在南海的挑釁行動及訴諸國際海洋法的國際司法鬥爭為凸顯,美國等域外國家以其超強的霸權支配力煽動衝突升級,製造南海地緣鬥爭新風險;其二,台海危機,這涉及台灣問題在兩岸之間與中美之間的激烈博弈和鬥爭,涉及中國民族復興與國家統一的「最後一公里」問題,是中國國家核心利益中的核心利益,但台獨分裂勢力和美國干預勢力相互勾結造成了和平統一進程的嚴重停滯甚至倒退,而大陸對台「主場統一」的軍事圍台實控行動、制裁台獨和干預勢力的涉台涉外法律行動以及全球範圍內「一個中國」原則上的博弈鬥爭,正在複雜展開;其三,東海問題、朝鮮半島問題、中印邊境衝突問題等,構成我國周邊嚴重安全威脅,這些問題與二戰後歷史遺留問題有關,與美國亞太霸權及地緣布局有關,與主權及國際法鬥爭有關,但最關鍵的是與中國民族復興的風險挑戰有關。聯繫烏克蘭戰爭和巴以戰爭,東方戰場如何界定和展開是世界和平的關鍵變數。
第5,北約亞洲化將引發亞洲地緣政治的次生災害及區域內國家的機會主義行為。北約亞洲化以中國為首要目標,其動員力量必然囊括亞洲某些國家和地區,特別是美國的盟友國家以及與中國存在某些特定利益衝突的國家。菲律賓的政治變局是重要事例。2016年「南海仲裁案」首開南海國際司法鬥爭先例,美國策動下的國際司法鬧劇將菲律賓推到其前台,造成中國南海主權權益的嚴重損害。這一裁決的非法性與不可執行性,決定了它不是南海主權權益之爭的理想解決方案,而是放大危機和衝突的新導火索。杜特爾特政府任內與中國修好,尋求新的兩國相處模式,試圖為南海爭議找到一條新路,但未能鞏固延續下來,近些年遭到小馬科斯政府的全力破壞。仁愛礁坐灘軍艦的補給鬥爭以及仙賓礁鬥爭,顯示了菲律賓勾結域外國家侵害中國主權權益的投機性和危害性。日本在美國策動和誘導下,以及自身右翼勢力的鼓譟下,開啟了所謂「正常國家化」和地區性強權擴張的新路徑,近期所謂《日菲互惠准入協定》為日本軍事介入中菲南海爭端提供了契機和制度性安排,從而增加了南海鬥爭的複雜性和風險性。韓國近些年的反華民族主義思潮和勾結美國從事全球性事務的趨勢,同樣對中國周邊安全造成危害。美國霸權主義對華鬥爭需求與區域內國家對抗中國的政治利益相結合,對於中國主張的和平發展與人類命運共同體事業造成直接的對沖和反制。
第6,北約亞洲化對「一國兩制」行穩致遠及全球產業鏈安全造成破壞。北約亞洲化將亞洲分裂為對抗性陣營,以新冷戰邏輯逼迫區域內國家選邊站隊,同時對港澳發展造成不利影響。「一國兩制」是中國解決國家統一和現代化發展問題的重大戰略與制度槓桿,以和平發展及去冷戰化為核心價值觀,在衝突的世界體系中搭建了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和平發展橋樑,本身屬於偉大的制度創新與合作樞紐。但美西方因應對華新冷戰總體布局和香港國安法而提出了打壓香港的新政策,對香港的國際金融中心地位、國際法治地位與司法獨立、香港自由營商環境等進行持續的虛假資訊誤導和污名化,並遊說外資與人才撤離香港。美西方也加大了對澳門地位與作用的調查,為後續可能的制裁做準備。同時,2018年開始的中美貿易戰及美西方的經濟制裁,造成與中國有關的全球產業鏈安全的嚴重受損,甚至美西方企業和民眾都為此付出了巨大代價。北約亞洲化將進一步惡化「一國兩制」的國際政治條件與環境,以及對全球產業鏈造成「脫鈎斷鏈」的結構性破壞,不僅危及中國的發展利益,也對全球經濟復甦與技術文明進步造成危害。
總之,北約似乎沒有「腦死亡」,而是被注入了「強心針」,其戰略壓迫俄羅斯的歐洲東擴以及針對中國的亞洲化和大東擴,都不是為了防禦與和平,而是為了擴張和霸權。北約本身已經成為戰爭機器和霸權工具,成為人類和平發展的毒瘤和障礙,與中國及廣大全球南方國家追求主權平等、經濟現代化與全球正義的願望、利益及進程處於嚴重對立狀態。鬥爭不可避免,前途充滿風險,百年大變局加速深刻演變,美西方霸權垂死求生而陷世界於更大的不確定性與不義之中。包括中國在內的全球南方國家唯有更加自覺和更加團結,才能共同應對好來自美西方霸權的驚濤駭浪,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探索出一條文明新路,以實現人類的永久和平與共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