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簽署近9,000億美元紓困方案。 (美聯社)
上星期美國有場政治小風波。
話說經過幾個月的討價還價，參眾兩院終於通過接近9,000億(美元，下同)的紓困方案，其中包括向大部分美國人派發600元，以及維持因應新冠肺炎疫情而推出的失業救濟金。
既然有兩院兩黨大多數支持通過，總統特朗普本應循例簽署方案，但特朗普從來就不是個循例的總統，在臨門一腳之際突然提出異議，認為方案支出項目太多無關疫情，只是政治分贓的豬肉(pork)，建議兩院減少浪費，並增加派錢金額至2,000元。
特朗普不願簽名，為本來沒有太多新聞的聖誕假期帶來一點戲劇性。
結果，據說在各方壓力下，特朗普在美國時間星期日晚上屈服，簽署方案。
所謂豬肉，其實是豬肉桶(pork barrel)的簡稱，這個十九世紀末開始流行的字眼，意思大概是政客利用中央政府的公家錢，去滿足個別地區、團體的利益，你爭我奪各不相讓，只因成功爭取跟選舉勝負關係密切。於是，中央政府的刺激經濟方案往往成為聖誕樹，你要有資金起基建，我又要津貼某類人。情況就如一大班人去食飯，最後埋單以平均計算的話，人人都會吃多一點、吃好一點。
特朗普一度拒絕簽署，固然有其玩嘢成分，但以事論事，特朗普說的沒有錯。這份經過漫長磋商出來的方案，長度超過五千頁，隨便翻看都會找出許多奇奇怪怪的項目，包括關注西藏自然生態以及達賴喇嘛的繼承問題、非法串流刑事化、防止賽馬使用禁藥、容許跨州運送水葫蘆等幾種植物、殺人大黃蜂滅絕計劃等等，實在很難跟疫情扯上關係，補貼的往往也不是最受疫情打擊的行業。
全民派錢的支出，只佔9,000億元的小部分。派錢人人有份，雖然可以直接幫助有需要的人，但對政客來說如此博愛實在沒有甚麼好處，不及悉心照顧自己的票源著數。
我相信沒有另一個美國總統，會這樣直斥豬肉分得太過分得罪兩黨。只是特朗普落台在即，實在難敵如此強大而頑固的利益勢力，只能表態而已。
早前有朋友跟我提出一個很有趣的假說：刺激方案「乘數效應」的大小，為何經濟學者眾說紛紜？這其實是背後政治角力作祟。政府花的錢落到誰的手上，跟其生活有多拮据沒有明顯關係，於是方案效果就難以捉摸了。
這9,000億元支出到底的「乘數效應」有多大？木宰羊！
作者為香港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美國維珍尼亞理工大學經濟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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