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前買了一盆長著兩株雪鐵芋的盆栽,養在書枱上。一星期只澆兩次水,偶爾加點肥料,竟然可以終年碧綠長青,並且不斷抽出新芽,橫空成長。原先的一個盆栽,如今已經可以分割成3個,並且各自枝葉茂密,猶如人類長大了分家一樣,各人都有了自己的命脈,並且不斷擴增延續。
一個月前,意外發現其中一個盆栽裡面的一株雪鐵芋的綠葉逐漸由深而淺,由淺而黃。主莖自中間分而為二,左邊灰褐乾枯,葉片全部脫落,右邊仍有綠意,僅餘殘葉數片。由於右邊的綠皮面積不斷縮減,我直覺認為它活不過這個冬天。不料,一個月過去了,右邊僅剩的兩片葉不但沒有掉落,反而更加翠綠,連著葉的表皮也仍舊保持著盎然的生氣。
我為這株掙扎不死的雪鐵芋加油,但沒有特別為它添加任何的營養劑和沃土。因為「愛之適足以害之」,我不想背負害它之名。它既然能夠堅持半邊葉不落,並且對於命運沒有絲毫退讓的怯懦,我深信它一定可以活下去,而且可以活得更加璀璨。因為生命真正的價值,不是來自於別人的賦予,而是自我的奮鬥與信念的堅持。即便最終它必須抖落最後一片葉子,相信它也可以無負於供養它生長的春泥。
我們在生命旅程中所要尋覓的最終價值不正是這樣嗎?當一切看似可以依靠或救援的力量不復存在的時候,當生存只剩下一個微小的喘息空間的時候,我們能否像這株雪鐵芋一樣的挺過孤獨與失落,而且勇於對抗自己的宿命?雪鐵芋,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