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四大名著,《封神演義》雖然是名著,但文學性與四部經典不能相比。這麼多年下來,《封神演義》發展出來的流行或改編作品,反而比原著更鼎盛更加受到注意,例如電視劇就翻拍過《封神榜》無數次,而動漫界的改編也許更多,例如日本漫畫家藤崎龍的《封神演義》,由1996年到2000年在《周刊少年JUMP》連載,單行本23冊,就甚受歡迎,它的銷量達2,200萬冊,後來改編成電視動畫。
導演烏爾善曾執導《畫皮II》,他早在2001年就有改編《封神》的想法,2012年公布計劃,2014年進入劇本策劃階段,中間曾傳出電影難產,但2016年計劃終於啟動,此《封神三部曲》籌備3年,三部曲同時開拍。因為疫情,本來2020至22年上映的三部曲,將陸續在2023至25年上映。《封神》以《魔戒》為仿效對象,先找到香港江志強任監製,再找來荷李]活監製Barrie M.Osborneohg製片顧問,他可是《魔戒》三部曲的監製,找來與李安合作多時的編劇James Allan Schamus(他曾憑《臥虎藏龍》提名奧斯卡)及《霸王別姬》編劇蘆葦出任劇本顧問。另外還有葉錦添任美術指導,荷李活特效總監Douglas Smith任視覺總監,看牌面就知道《封神》的製作有多大,它是以拍出中國《魔戒》為目標的。
改寫紂王心境
《封神演義》全書一百回,角色眾多,坊間俗稱的封神榜,上榜的仙人共有365名。《封神演義》原著小說之中,以姜子牙輔助姬昌討紂王為故事主軸,但其間眾仙多有小傳,故事性也都很強,可惜這似乎不是烏爾善的想法,《封神第一部》集中寫殷壽(紂王)與妲己勾結,暴虐無道,引發天讉,姜子牙攜封神榜下山,尋找天下共主,拯救蒼生。看明年和後年上映的《封神》第二、三集的劇情簡介,故事也集中在這條故事線上。對於喜愛《封神榜》的筆者來說,原著中最吸引的除了姜子牙,還有哪吒鬧海,打死了龍宮三太子,抽出龍筋,被東海龍王告御狀那一段,精彩萬分。東海龍王召集南西北海龍王,找到哪吒父親李靖算中帳,要他殺掉哪吒,否則毀滅陳塘關,最後哪吒刮骨還父,割肉還母,悲壯萬分。哪吒是中國傳統上最代表性的反叛代表,雖然在《封神》中也有哪吒及李靖身影,二人是姜子牙下山的左右手,完全隱去其身世和經歷,殊為可惜。
取年輕人共鳴
烏爾善說原著中的紂王沉迷酒色,這刻畫太平板,沒有描寫到紂王為何會如此殘暴,他的改編,是寫殷壽無意間解開九尾狐的封印,讓狐仙附在妲己身上,想要回報他,而紂王因為妲己了解他,知道他生命裡有統一江山的野心,對她十分憐愛。另一方面,電影版大量加插了質子的設定,質子指的是古代諸國之間,為了互取信任,交換人質,往往把君主的兒子質押於他國。殷壽下質子有多名,包括了姬發,烏爾善以此寫年輕人眼中的紂王,本來不壞,但後來以為他為狐仙所惑,最後覺醒,才知情道這殘暴個性,才是紂王的本質,與之對抗。烏爾善期望這能夠取得年輕人的共鳴。
走馬看花
這些改編,有些說得通,有些則令人不敢苟同。原著經典一幕,是紂王把伯邑殺害,做成肉餅,送給其父親姬昌進食,以此測試姬昌是否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書中寫到姬昌知道肉餅由兒子所做,但假裝不知,把它嚥下。烏爾善認為這行為出於自保,不是偉大的父親所為,電影拍成他並不知情,但他還有一名兒子受紂王所控,不得不吃。這麼一改,書中原有的悲劇情就蕩然無存了,姬昌受此大辱,後來伐紂才有戲劇張力。
《封神第一部》製作很大,特技場面眾多,有好有壞,故事性不算出眾,情節及場面之多,有點走馬看花,其實原著中肉餅和哪吒自刎兩段都是極富中國悲劇性的。可惜,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