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
2014-05-12 06:00:00

《永遠的0》—戰場上的人道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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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原因讓《永遠的0》成為話題之作,先是票房成績,電影於上年在日本上映時,連續8星期成為票房冠軍,超過86億日圓的累積票房,讓它威水地成為日本近10年來最賣座的真人電影。

 

其次就是《永遠的0》引起的爭議,先有宮崎駿狠批它謊話連篇,後有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於上年大除夕高呼電影讓他「深受感動」,令電影被指有宣揚軍國主義和右翼思想之嫌,加上原著小說《永遠の0》的作者百田尚樹,曾發表否認南京大屠殺的言論,亦令電影在論述二戰的範疇上進一步受猛烈抨擊。到底《永遠的0》是否真是一部鼓吹戰爭和粉飾真相的戰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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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祖歸宗尋真相

故事由外祖母的喪禮說起,26歲的待業青年佐伯健太郎(三浦春馬飾)當日才得知,原來外祖母有過兩段婚姻,她的前夫宮部久藏(岡田准一飾)才是跟自己有血緣關係親外祖父。健太郎只知道宮部於二戰時任零式戰機飛行員,其他關於他的一切全不知情。為了還原親外祖父的生平和真實面貌,健太郎跟姐姐聯手追查他的事跡,包括拜會和訪問他昔日的戰友,透過倖存者的口述歷史,重塑宮部在軍中的為人和品格。

教兩姐弟失望的是,在大部分戰友眼中,宮部雖然擁有非凡的駕駛技術,但在戰場上卻是一名只管逃跑的「膽小鬼」。在追查的過程中,健太郎有著不少的疑惑:親外祖父真的是一名「膽小鬼」嗎?他為何害怕戰死沙場?為甚麼被戰友恥笑為「貪生怕死」的他,最終會加入神風特攻隊並喪命?他跟外祖母的婚姻又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感情深厚,彼此信靠

和守護嗎?

 

對為國捐軀的反思

不少人指《永遠的0》浪漫化了戰爭,美化了日本在二戰中的角色,電影為人詬病的,還有對挑起戰爭的一方(日本)的責任問題避而不談。但看過的電影的人,便會知道它根本不存在浪漫化或美化戰爭的元素,相反,透過電影,我們看到了戰爭的醜惡、國家機器的冷漠(如在訓練中,一名飛行員的戰機起火,當場送命,軍中高層先是肉痛成本高昂的戰機化為烏有,後是埋怨軍人既然要死,何不更有價值地跟敵軍同歸於盡)、人類的渺小以及人性之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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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頌戰爭的電影往往對軍人有著去人性化的處理,他們在戰爭中已不再被視為獨立的個體,而是一個個拋開私人情感、隨時準備為國捐軀,為光榮任務而壯烈犧牲的戰鬥機器或工具,而《永遠的0》的主角宮部顯然就是衝著這套「為國捐軀」的價值而來,身為軍人的他,在戰意高昂、軍心振奮的軍營中,毫不避嫌地直認自己「怕死」,就如片中一句對話:「在那個時代,有些說話是不能說的,即使是正常不過的話。」人有恐懼是正常的,但在把人訓練成殺人機器的軍中,說自己「怕死」,則必然會招惹其他軍人極大的反感和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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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延續

宮部在重重的攔阻中仍堅決表態,不是因為他「膽生毛」,而是因為他對家人有著無比的愛和承諾。他要活命,不是因為貪生怕死,而是希望回到妻女身邊,要在戰爭中犧牲性命並不難,最難受莫過於他想到,一旦他死了,遺下的妻子和手抱的女兒會孤苦無依、生活艱苦,這就是他要活著回家的理由和強大動力。這種對自己愛惜的人的愛護之情,本是偉大和理所當然的,諷刺地在戰火連連的二戰背景下,人性和愛卻顯得相當渺小和無力。

在戰場上,宮部努力求存的同時,也在努力保護軍中的後輩,極力阻止他們斷送年輕的生命,而他種下的恩德,最後亦為他的家人帶來意想不到收穫,當中的情節教人觸動不已、流下熱淚。是鼓吹戰爭還是反戰,觀眾自有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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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巴利 [email protected]

文化研究系畢業的電影工作者。追尋電影的人文關懷和藝術視野,透過影像走向世界、探索自我、反思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