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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30 05:15:00

《我已經畫咗幅畫俾Daddy, 叫佢唔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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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意義——第二十二回
青年(1992)

上期第二十一回說到6月23日,三哥離開後第一天,我參加了由「港同盟」李永達領導的治喪工作小組的會議,期間我見到三哥的遺照,不期然懷緬三哥。三哥死後,有成千上萬社會各階層人士向他致敬,更有「港同盟」及其他親密戰友傾全力辦喪事,衷心盼望三哥在天堂上能主懷安息。


6月27日下午5時,三哥的主診醫護小組,由梁憲孫醫生率領到靈堂前致祭;約6時,在〝We Shall Overcome〞的歌曲中,元朗十八鄉數十位七十至八十歲 的老婆婆親身到三哥靈堂前致敬(因三哥半年前曾協助這些老婆婆,成功令政府擱置十八鄉興建骨灰龕),使我再也不能自控,不停哭了數十分鐘。 


當晚臨離開殯儀館時,我帶著兩位小朋友Say goodbye to Daddy,哲熙說:「我有話對Daddy說,我要話俾佢聽我要多謝佢叫媽咪買嘅 Van仔玩具。」思諾在旁邊說:「我好驚啊!」我安撫著她,然後叫她 Bye-bye Daddy,她精靈地照做了,跟著便說:「我已經畫咗幅畫俾Daddy,叫佢唔好死啊!」 


6月28日清晨6時半左右,天文台掛起當年第一次三號風球,外面下著大雨,心想自三哥6月22日逝世到6月27日,都一直天朗氣清,難道上天也來哭祭一番? 


8時到達殯儀館,立刻到三哥靈柩面前祈禱,盼望三哥能令上天停雨,希望能順利辦好出殯事宜,並方便親友來致祭。果然天氣在11時許轉睛,一直到我們坐上靈柩車出殯儀館時,天氣似乎按捺不住,灑下幾滴細雨。及至棺木安放在歌連臣角火葬場的教堂內,又響起數道雷聲,刹那間讓莊嚴的喪禮,添上了幾分哀愁。及至一切殮葬儀式完畢,驅車往酒樓吃「解穢酒」時,外面就突然下傾盆大雨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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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三哥最後真的離開了我們。我哭得很痛,自己從未如此哭過,但旋即又意識到不可以任由內心的悲痛拖垮自己,很多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很多親人需要我去安慰,我一定要堅強的熬下去。本來想著很快定能熬下去,但事與願違。在三哥逝世後整整一年裡,我都每夜失眠,三哥的音容揮之不去。每當夜闌人靜,望著黑漆的窗外,望著黯黑的天花板,我像是墮入了深深的幽谷,無法自拔。(待續)  

筆者從事國際金融銀行業務卅多年,現職大學客座副教授和國際時事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