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年頭肺炎疫情開始爆發, 吉舖漸漸在旺區湧現,美聯物業推算全港最少有4,000間丟空街舖。尖沙咀的加連威老道,銅鑼灣羅素街等等都成為了重災區。昔日不少的名牌店,藥房,現在卻變成了夾公仔店。
夾公仔店鋪的出現是一個挺有趣的現象,夾公仔店逆市擴張,是否真的因為夾公仔有利可圖?除了可能因為在2019年香港忽然掀起了夾公仔熱潮,其實這個同樣可能是一個經濟衰退的表現。夾公仔店大多都是短期承租,短租的還有不少沒有裝修可言的開倉店,雜貨店等,甚至最近有中環短租街舖賣著5到7元一個口罩,其人流比周邊店鋪還要多。因為業主不願大幅減租,而外界亦普遍無力在這個經濟氛圍下承擔長租的風險及成本,因此短租能為業主作一個緩衝。而且,夾公仔店幾乎沒有任何裝修成本,只需要放下公仔機這個硬件,就能二十四小時營業,可謂是低成本,低風險的生意。夾公仔機的始祖可以說是台灣,而台灣早有不少學者反映夾公仔機盛行的現象是在經濟下行時的「口紅經濟」現象的一種表現。「口紅經濟」最早由美國經濟學家發現,每當在經濟蕭條時,市民沒有能力購買高價的消費品,從而轉向購買唇膏,又或是夾公仔那些較廉價的非必要品,令這些產業能逆市發展。
反觀香港,在本年初有夾公仔店主表示,即使受疫情困擾,每月仍有約七至八萬元收入。夾公仔機裏的公仔是否真的具吸引力?其實夾公仔店提供的不是零售服務,而是娛樂服務,走進店舖的人,大多應該不是因為衝着公仔而來,而為了夾公仔這個過程。香港這個地方極度缺乏娛樂,城市發展圍繞消費。香港人的娛樂一般是出遊,疫情關係不能跨國,於是香港的郊野地方便成為了重災區,塔門因為過多的露營者,草地都變成了沙地。雖則有「報復性消費」的現象,但是物質消費始終不能長期取代娛樂及體驗。夾公仔店之所以在疫情間湧現,除了上述的原因,或許也因為它可以為港人的城市日常中提供一個便宜的小娛樂。
在第四波疫情爆發下加上「保就業」計劃結束,不少學者都擔憂真正的經濟衰退將會在下年的第一季來臨,吉舖情況只會加劇。其實除了夾公仔,只要混合科技及創意,亦可以產生不少低成本,低風險的娛樂服務。在全球不少地方都有舉行期間限定戲院,在天台、公園,餐廳,沙灘上放置一個大螢幕,甚至不用椅子,就能帶來門票收入;又或是放幾個音響,就已經可以成為音樂家的大舞台;又或是如TeamLab 藝術團隊在空間中放置不同投影器,就能舉辦展覽。如夾公仔機一樣,當利用科技來推動,這些概念的裝修及人力資源成本均不高。
新冠疫情可以讓市況重新洗牌,讓非必要的店舖離場,甚至可以令香港經濟不再過於側重以遊客為軸心的零售業。這個疫情是一個改變我們城市面貌,讓城市能夠回應市民需要的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