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是個猶太難民,也是個兒童心理專家。當她舉家來到倫敦的時候,她的父親西蒙患了癌症,抵英未到一年便撒手塵寰。西蒙也是安娜的啟蒙導師,雖然後來父女在專業上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安娜始終敬愛著父親,在他身後保持著他的書房和客廳的陳設不動,因此今天我才有幸看到西蒙的古埃及文物收藏。
安娜的房間在二樓。在父親離世後,安娜邀請摯友多樂菲遷居到她的小屋,一起工作和生活——不知有沒有一起織布?西蒙的嗜好是文物,安娜則喜歡織布,以助她放鬆及集中精神。西蒙把人的心理視為考古現場,層層深挖:安娜則以紡織的意象來了解個人心理發展。父親對她這個愛好不以為然,曾經取笑她說,到哪天心理分析師這一行消失了也不怕失業,可以轉行當「織女」。可惜我到訪時,織布機已被收起來了,不聞機杼聲。
安娜與多樂菲在這小屋一起生活至終老。有人推斷她們是戀人。西蒙認為女同性戀接近精神病,反諷的是,他也主張女同性戀的問題是出在父親身上。雖然他很多見解在今天看來不合時宜,依然被尊為心理分析的源頭。所以,即使西蒙在這家中住了不夠一年,他仍是這個Freud Museum主要的紀念對象。但我總覺得博物館不夠重視另一個Freud——在這裡住了44年的安娜.佛洛依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