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該,我要一杯凍檸茶,走糖。」在飛機上一排三座位,我坐中間,睡了片刻。「小姐,唔該......。」又傳來話音,像在耳邊。我想,明明起飛時兩邊沒人,我還想躺下卻被空姐制止。透著眼罩,朦朧間,旁邊人影動態。心想︰「原來真有人坐,剛才還差點怨懟空姐。」沒多想,再睡死過去。
「冷,有點冷,打了寒顫。」誰在向我吹風,還TMD吹耳孔裡。感覺被戲弄,縱使睡得眼睛差點睜不開,也要雄起。一下子拉下眼罩,發現左邊沒人,右邊沒人,連坐過痕跡都沒,套封好的耳機及毛毯仍原封不動。憤怒鳥,心想︰「剛才誰向我耳吹?」半醒,伸了懶腰,機艙漆黑,點點椅背觸屏及手機光,像在提醒眾人,不是在夢境裡,就在電影中。偶爾傳來嬰兒哭啼,都不在近區,不影響,心還暗慶幸「baby free trip」。手錶顯示晚上11點,出發了整三小時,可還沒到時間吃,再嘗試睡......。「你可否幫忙,叫叫空姐,要杯飲料,我渴了。」突然,耳邊再響起女聲。我馬上整個眼罩扯高,眼睛急掃蕩周遭180度範圍。
在三時方向,於左邊,發現個女的。不過她不是在座位上,而是在窗外。透著窗子,藉著機翼末端的閃燈,目測一個女的正安然以坐姿「onboard」,正隔著圓窗向我笑,並說道︰「看到我......你可以看到我,amazing。」真的,隔著窗子我也聽到。一下子,睡意全消,馬上合眼,連續說了兩遍︰「我看不到,甚麼都看不到。」(真不想餘下十小時航程應付「靈」) 當我再睜眼時,她好端端的在鄰座坐著,手上還揣著杯wine。「你好,你好,大家好。你不介意我點了杯白酒吧。Bravo!我太久沒品嘗。恕我冒昧,Sorry。」她完全沒等我反應,半秒不停,不換口氣說︰「Pardon me ,打擾到你睡,你繼續,繼續睡,我不吵你。」說話時笑咪咪,語調溫柔,柔性的逼力叫人沒法反抗,異議也終究失敗。機艙突然亮燈,提示派餐。她順手取了我跟前餐牌,看了一會,老實不客氣,要我點吃麵食+可樂加冰。我在她面前,好像全說不上話。
等等派餐,她先自我介紹,我也同時打量,默不吭聲。她叫Cindy,母親是馬來西亞華人,父親是荷蘭人,可一直住在祖父母在馬來西亞的家。因此她懂廣東話、普通話、潮州話、閩南語、英文及尼德蘭語。從其談吐及氣質,反映其學養深厚;可她的衣著,卻活脫來自農村。她身穿鮮色單衣,黑色寬身長褲,涼鞋,玉鐲子,還掛了個手機繩身上,卻沒見機子。盤了髮髻,油的發光的髮絲,糊在一起。縱是這樣,還掩蓋不了她的原生美人胚子。深遽眼睛,瞳孔略帶藍色,五官突出,尤其是鼻子,比韓式整容還「韓式」,簡直是教科書中的示範款。(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