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頒完了。誰得獎誰得不到獎,未必盡符我所想,但其實,關我鬼事。
做人做了超過四十年,我只曾為一個獎項操心過——健美小姐。
那一夜,我完全諗唔明Why冠軍不是人靚聲甜的林河廷,而竟然是坐擁腹肌 x 6的馬清儀?
後來,長大了成熟了,回想,既然人哋選的是健美小姐(而不是甚麼甜美小姐),是絕對大條道理頒俾那六嚿腹肌,畢竟在塵世間的定義裡,「腹肌」就是「健美」的象徵,「六嚿」,則是「六倍」之意。
自此我明白到,任何頒獎禮,只要是人為的(有非人為的頒獎禮嗎?),就必定存在一套人為標準,誰得到青睞?誰又被冷落?純粹睇誰和誰合唔合乎標準。如果當年健美小姐由我做評判,林河廷攞硬冠軍,因為根據「月巴的健美標準」,甜美就是健美,只有史泰龍和阿諾舒華辛力加才需要腹(很多年之後,其實我幾鍾意睇馬清儀做戲)。
但我一直不明白:Why奧斯卡或所有電影頒獎禮都懶理(其實是睇唔起)我最愛的Bloody Film?
對比那些命題偉大有血有肉的偉大電影,Bloody Film同樣有血有肉(隨時仲多),偏偏從來都得不到重視,實在令我非常Angry。就像千禧後開創了Torture Porn的《恐懼鬥室》,竟然連一個最佳原創劇本提名都冇,實在成何體統。回看當年得獎電影,《恐懼鬥室》未必勁過《無痛失戀》,但對比有份提名的《娛樂大亨》和《超人特攻隊》,公道講句,毫不輸蝕,甚至更有警世意味,警世在借一個人人眼中的變態Serial Killer,同你講人生有特殊意義。
電影類型,不應構成主宰電影命運的原罪。
《訪.嚇》攞最佳原創劇本,唔少人的反應是:1.嘩有冇搞錯;2.嗱嗱嗱即係咁,個故仔唔係唔好,但又未去到攞奧斯卡的程度囉……「奧斯卡」三隻字成為了一個標準,一個被認為有能力定斷電影好壞的(最高)標準。我的確喜愛《廣告牌殺人事件》那個由怒講恕的故事,但同樣喜愛《訪.嚇》,借驚慄包裝實則描述種族問題,由片名到Trailer,一律以「Get Out」這句呼喝,作出一個嚴重誤導,讓觀眾未入場就有一個(以為理所當然實則錯晒的)預設,這做法,聰明到不得了(Yes,黑人都可以好聰明),聰明的地方還包括那個白人陰謀的構思,以及種種暗喻種族問題的符號設置。
但這類有血有肉的電影,就像那些生於赤貧家庭的細路,天生就被睇唔起(或睇死),而原因是:出生不夠高尚——你或者會話,當年《沉默的羔羊》咪攞過獎囉,但不要忘記,齣戲有(被認為顯赫高尚的)演員主演兼由名導去拍,流滴血都高尚啲。
但我不是要為《訪.嚇》講好說話,又或嘗試令/迫你認同我——睇戲嘅嘢,你有你自由,我有我感受,根本不需要(任何權威人士)Set一個懶係客觀的(權威)標準;而同樣地,地位再尊貴的老屎忽,也無權將「後生仔」的命途標準化為「捱吓啦」。對這類人只能講句: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