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沒有跟我同樣的感覺,有時候看到有錢人行善,還一副神氣的樣子,就覺得討厭。我怕自己是純粹妒忌別人富有過自己,所以我常常希望搞清楚自己其實在討厭甚麼。
有錢的人,當然有能力行善。他們生活富足,住大屋,揸靚車,坐頭等(或者起碼是「覺得自己應該知慳識儉一點」的商務倉),穿名牌……九牛一毛的拿點錢出來做點善事,其實更像是一種自我滿足。他們不只是比較大可能做善事,而是好應該對人更加寬容,「有咩好計較呢?佔得我幾多便宜呢?算啦。」
或者你會說,才不啊,我都認識很多有錢人,又賤又衰又自私。這也是有的,這麼賤種我先不談。我反而常常反過來覺得,比較貧苦的人,更容易變得又自私又下流,所以!所以!所以!這個才是重點——你不能輕易生貧苦人的氣。「你係佢,你都可能會咁。」
有錢人不偷不搶,是當然的(反過來,有錢的人都不寬容點對世界,就算是有問題了),但如果你幻想自己長期生活在貧窮線之下,你大概要比較同情別人,為甚麼有時候會做出一些低賤的行為。「如果我窮到冇錢開飯,可能我都要呃要搶呢。」(當然,這是犯法的!)(富裕的人會純粹回應一句「我就算咁窮都唔會囉。」其實他們根本幻想不到)道德水平,根本就和身家多少有直接關係。生活都不行了,還說甚麼道德呢。
又所以,即使我多不喜歡的士司機,被他們玩謝過幾多次,我還是起碼從來不會強求他們有禮貌(每次被兜路,我會跟自己說「算啦,佢只係想賺多幾蚊開飯」);又從來不會要求茶餐廳的伙計有酒店式的款待,甚至完全接受他們供應我的只是水喉水,給我的刀叉有點骯髒,因為他們卑微地辛苦地勞動著,已經沒有空間和你談更高層次的。
所以真正值得佩服的,就是無論生活得幾窮苦幾低下,還是有禮貌談道德講道義的人,而不是會做善事的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