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水下探索安排在一月中旬的兩天。第一天先把所有物資裝備,包括橡皮艇、潛水器具、氧氣瓶等搬運到下水的碼頭。這天的任務是去擬定下水點試潛,以確定村莊的位置無誤。
領隊川哥是香港水下考古總會的會長,有非常豐富的水下探索經驗,曾經探索過大潭水塘水底古村和浙江千島湖底明清村落;還是香港水域最深潛紀錄的保持者。其他3位也是經驗豐富的潛水員。
當天天陰,氣溫頗低只有十四、五度,水溫在24度。這溫度貌似不低,但水中熱傳導比陸上快幾倍,潛水員在水下很快會失溫的,需要穿乾式潛水衣防寒。
川哥帶頭下水,在30米深的水底發現了一些人工構築和樹木,但不太像是村莊的中心。之後陸續在幾個設定點下水,終於確定了李屋和鄒屋的核心位置。
第二天天氣晴朗,氣溫回升到20度,非常適宜潛水。4位潛水員分成兩組,在兩個設定點輪流下水進行探索。據其中一位潛水員說,水塘下的世界與海底完全不同。水質不好,透析度不高,游魚也不多。水下30米處陽光照不進來,漆黑一片,要靠強力射燈照明。不過水底的樹林、殘缺的房屋都鋪滿一層白色的沉澱物,像一個萬籟俱寂的冰雪世界,非常奇妙。
探索活動很成功,潛水員拍攝了很多珍貴的照片和視頻。一星期後我們聚集在萬宜灣鄉村學校,與原村民和他們的子孫一起看剪輯後的影片。大家在努力辨認眼前的水下廢墟,與50年前模糊的記憶一一對應。其實這真不重要,這次水下探索的過程,他們的積極參與,已經喚起了他們對故鄉的思念,和半世紀滄桑世途的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