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跨地域的差距之外,就算在相對富裕的城市,赤貧及相對貧窮問題仍然嚴重。其中最主要的貧窮人口,還是生活在底層的民工。
就如很多地方初期發展的共同經驗,從內陸地區湧向城鎮的民工為城市經濟發展提供了大量生力軍。民工的收入不算優厚,大部分都只是城市邊緣群體,就算不是赤貧,收入偏低及相對貧困問題仍然嚴重。但相對於滯留於農村變成剩餘勞動力,就算是廉價勞工也總算是生活得到了改善。但如果他們繼續留在城市,就算取得戶籍,也會因為教育水平及技術水平問題而長期處於社會底層。如果不能在工作能力最強的時間賺取足夠的金錢及積蓄,也很有可能最後成為城市的貧窮人口。
隨着城市經濟的發展,也因為推行了城市最低工資制度,民工的收入無疑也是水漲船高,但要追逐不斷上升的生活水平並不容易。莫說是要達到小康水平,很多民工社區的生活狀況,到今天其實仍然與貧民窟沒有分別。正因如此,才會出現地方政府要清理低端人口。
民工的貧窮問題也會遺傳。沒有城市戶籍的,或者長期生活於民工社區的民工子女,首先面對的問題是教育機會的不平等,甚或不足。10年之前,北京很多民工社區的兒童教育就只能靠一些民辦的學校來支撐,就算父母願意支付學費,民工學校的質素良莠不齊,難與城市兒童可以享受的官辦教育比較。因為行政上的利便、因為歧視、因為民工的流動性質,這種教育的壁壘長期都難以打破。因此,失學、不連貫的教育及就學歷程,令民工子女輟學問題特別普遍。這個情況到今天稍有改善,但民工子女如果想升學仍然困難重重。他們當中不少索性提早輟學,投入廉價勞動市場賣青春,也有不少成為了已經沒有多少吸引力的職業訓練學校的主要學生來源。這種種情況,都為長期的發展差異及貧窮風險提供了先驗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