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爛市呢個問題其實存在咗好耐，係一層壓一層嘅壓力，由公司到production，再到創作團隊再到freelance嘅artist，各有壓力所以一層打壓一層。去到最底層就係Freelance Dancer，係最慘同中得最應嘅人。我哋付出同收入唔成正比，都係一個『歷史悠久』問題。」以上一段話出自一位舞蹈員。做爛市，是因為資本家剝削舞蹈員？還是消費者根本不懂分辨或不夠重視舞蹈員的表演質素？
工作關係，我在美國和香港都認識不少舞蹈員。美國一個同事好友成為著名經濟學者前是位職業芭蕾舞蹈員。為了跳舞可去到幾盡？年輕時曾放棄學業，政治不正確答案，他以說笑語氣告之，作為舞蹈員，身邊多是穿得很少的女生，其他男舞伴只會對你有興趣。另一合乎經濟邏輯答案，儘管舞蹈員金錢回報不高(除非是極少數舞王)，巡迴演出時可到蒙地卡羅等著名旅遊勝地免費吃喝玩樂。同樣合乎經濟邏輯，我說的是經濟學之父阿當史密200多年前提出的「補償性工資差異」(compensating wage differentials)：The wages of labour vary with the ease or hardship, the cleanliness or dirtiness, the honourableness or dishonourableness of the employment。正如黃子華所講：佢俾份人工你，一半係俾你做嘢，一半係俾你受氣嘅。相反，當打工不受氣，甚至提供吃喝玩樂，人工往往減半。不要誤會，這並非資本主義的錯，這是競爭之下舞蹈員盡跳的後果。試問公餘時間你會付費參加倒垃圾興趣班嗎？市場上根本沒有倒垃圾興趣班，因倒垃圾不是興趣。成行成市跳舞興趣班，反映跳舞是一項貼錢也有人參與的活動。從興趣到專業，要避免做爛市是困難的。如美國舞蹈員時薪中位數僅18.78美元，香港舞台藝術從業員工會副主席受訪時指演唱會舞蹈員排練費用時薪約50至100元，演出費用會高一點，但跟美國一般舞蹈員所賺相差不多。文章開端引用的一段話，其實出自2017年的Lokman。因為興趣，舞蹈員從來不乏供應，去到盡的專業供應卻是另一回事。支持專業舞蹈員，我認為要從需求而非供應入手。只有培養及提升欣賞舞蹈表演消費者品味，市場才會就這些專業表演者的有限供應提供合理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