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
2019-10-14 05:00:00

資格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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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制派的支持者十分喜歡談資格論。對方做任何事之前,他們都會先質疑對方的「資格」。子女在家中向父母駁嘴,他們會說「你還未開始給家用就不要出聲」; 學生在學校質疑教授,他們會說沒有學術成就的我們都不屑一顧;年輕人在街上示威,他們就會質疑「我交稅比你多這麼多,你哪有質格為我發聲。」早前大圍港鐵站附近有防暴警向街坊喝罵「你住公屋有乜X嘢地位」可能就是不少建制派支持者心中的寫照。

住公屋然後在社會向上爬的例子比比皆是。(資料圖片)

住公屋然後在社會向上爬的例子比比皆是。(資料圖片)


以有沒有樓揸手或交稅多少來決定一個人是否有資格發聲這種「資格論」,當然十分有問題。其中一個問題是,如果住公屋的沒有資格發聲,那是否代表住太古城的居民就可以發聲?


但事實是我沒有見到警察在太古城附近執勤時,有特別聆聽那些中產居民的聲音。再把這「資格論」推到盡頭,全香港最有「資格」發聲的莫過於李超人吧?但我想問問建制的朋友:超人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登報發聲,希望政府「以愛之義,止息怒憤」。我想問政府有認真聆聽,有實質回應嗎? 


「資格論」的另一個問題在於,資產或收入雖然反映一個人對社會的貢獻,但同樣地這些資產和收入其實已是這些貢獻的實質回報。要記住,在自由市場裡,自願的買賣背後就是代表交易對雙方都有利。正如早幾年前鬧得熱烘烘的自由行討論中,自由行旅客說來港消費是「益咗香港人」,但忘記自己來港消費時樂此不疲一樣,一個人努力工作貢獻社會其實已經是「well paid for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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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幸運的人,幸運地在「資格論」還未盛行的香港長大。由出世到大學畢業,我大大話話在屋邨生活了20個寒暑。在這20年裡,從來無人說我沒有地位,亦沒有人說我不夠資格,而我亦無自卑自己的出身。


在一個民主自由的社會裡,一人一票代表公民權利是不分貧富;在一個唯才主義的經濟裡,窮人可以發達背後代表社會是不論出身。事實上,住公屋然後在社會向上爬的例子比比皆是,而香港過往的成功某程度是因為大家不會大談「資格論」。

作者為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助理教授
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逢周一、三、五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