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東京奧運，看看運動電影吧。打開Netflix，見到一齣叫Athletle A的紀錄片，打開才知講的是著名的美國體操界性侵事件，看罷把界面轉成中文，中文片名叫《體操A級醜聞》。犯事的體操隊隊醫Larry Nassar自1986年服役，其間不斷侵犯女運動員。你一定問為何犯事多年，竟沒有受害者提告？體操隊隊員年齡很小，大都未成年，沒有性經驗，遇事都不會處理。多年來，提告或想爆料的也是有，但一直被拖延或淡化。事件後來被報章揭發，Larry Nassar被判入獄兩個60年刑期，鐵定餘生要在獄中度過了，但紀錄片翻出的是體壇黑暗一面，即使在美國這樣的開放社會，他仍可以多年在體制保護下繼續犯案。而紀錄片揭示的，除了性侵，還有更多體壇不為人知的不良文化。在平常歡歡樂樂看奧運，去消費那種競爭、公平的表面之外，我們更需要看看它的代價。
不人道的訓練
沒有40歲以上，大概不會認識歌曼妮茲(Nadia Elena Comaneci)了。1976年，她以14歲之齡代表羅馬尼亞參加奧運，橫掃了5個金牌，是第一個獲得10分滿分的體操運動員。看《體操A級醜聞》，在性侵背後，編導訪問多人，挖掘歷史，觀眾才漸漸明白，在1976年之前，體操界運動員都是成年人，但這個定律在1976年被歌曼妮茲改變了。美國人提倡競爭，歌頌勝利者，開始爭相學習共產世界在體操運動勝利後的種種做法，漸漸運動員可以由6歲就開始訓練，12-13歲就參加大賽，他們的體形及骨架也漸漸偏小。另一方面，美國國家體操隊請來了在1981年投奔自由的羅馬利亞前運動員貝拉(Bela Karolyi)夫婦成為教練，二人大量使用共產世界那不人道訓練方法，每天口頭辱罵、威嚇運動員，用心理上操控， 威迫利誘他們在傷痛中進行超磅訓練，在心理上，只有十多歲的孩子根本不懂反抗。
成果是有的，但代價極大，歌曼妮茲有一點很著名的，就是她很少微笑，沒有人會認為她是快樂的。漸漸，美國隊在國際賽上有了成績，同時令體操隊及運動員成了家傳戶曉的明星，他們接拍廣告，令更多孩子對此更感興趣，定了到奧運參賽是一生的志向。但體操跟其他運動項目不同的是，他們的運動員全是小孩，在羅馬尼亞裔的教練夫婦嚴厲訓練下，那個笑面迎人的隊醫Larry Nassar看來相當友善和諒解，運動員經常受傷，有機會一天要接受4次治療，禽獸淫醫就利用這種信任，上下其手，而小女孩們根本不懂反應，即使有懷疑，向上報告，隊中的管理層也把這聲音壓下來，說是她們自己胡思亂想。
體制是幫兇
萬惡淫為首，性侵固然是大罪，但影片揭示的是更大的集體罪行，為了團體聲譽及成績，美國國家隊多名管理層一直瞞報及拖延事件，28年來，一直有隊員試圖報警，都被他們勸說機構正在處理，一直拖延。也有前體操運動員說，長大了才明白隊中滿布淫魔及奸人，他們欺負小女孩根本不懂怎保護自己。
有一幕訪問前國家隊全國冠軍Jennifer Sey，她記得自己在1996年看奧運直播，看著女運動員Kerri Strug在跳鞍馬決賽時，第一跳落地失利，嚴重受傷，要跪著離開，但如果她能在第二跳奪得9.4分以上，就應反敗為勝，因為決賽只計最高分那一跳。結果她忍痛奮力一跳，平穩地單腳落地，跳出了9.7分，贏得勝局。Jennifer Sey說：為甚麼我們在慶祝呢？難道她能選擇(不跳)嗎？
這一問自然很合理，但若今天再問當事人Kerri Strug一次，你猜她跳或不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