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說到,聽到他們說的死因各異,當時因為年紀還小,一點都沒觸動。可對於貓貓喪命於「高空擲物」,還是若有所思。早陣子聽到家人說起,20座一小女孩被「晾衫竹」砸死,原來並非傳聞。我們走到球場附近坐下,觀看幾個街童以籃球架柱子為龍門,打著小型足球賽。小男孩看得可喜歡了,手舞足蹈;玲卻躡手躡腳的靠上,壓低嗓音說︰「你見到前面那肥仔嗎?沒穿衣服那個。」我抬頭一看,半天見不到誰,不解自言說︰「埸上都是些瘦仔,沒肥的啊。」她再仔細比劃,我還是兩眼矇黑。「再擦擦眼睛,擦眼睛便見著。」她再三催促。突然,眼前透個影,隱約間看到甚麼。「是......是......他......真......有肥......仔......」我嚇得連話語也卡喉嚨。在約10米開外,場中運球的瘦高小伙,身後正背著她口中肥仔靈。再詳細點描述,肥仔雙手雙腳纏住前面脖子,整臉埋於其背。沒穿上衣,只短褲及拖鞋,其中左腳那拖鞋只是吊在腳後根,前腳卻是一團血肉。他活像包袱,鼓鼓的。見狀詼諧,失笑出聲,可馬上轉念,細思極恐,連忙說「那肥仔幹甚麼?」玲掩面小聲說︰「他在吸食......。」(後來我才知道乃是靈吸吮精元,好來增長自己能力。) 聽後不禁暗道:「邨𥚃靈真多,以他最可惡。」
自昨天分手,我一直牢記,他們千叮萬囑,要我今天帶上紅紙。準時出現在約定的辦館,他們手上各有一支粉色冰條。阿玲終於提出要求,為貓貓寫一張揮春。原來自她死後,祖母便因受不了刺激而中風入院,祖父眼睛本來不好,哭得厲害而半瞎了。她覺得祖父母的禍事因自己而起,因此想親寫「平安」,一心冀盼。到了她家外,門口見燒剩半根白蠟燭,旁邊火盆內殘留紙錢屑。「姐姐, 你可否教我寫字。我不懂寫,他們身體不好。」
在垃圾房,大掃除丟掉的小木櫃上,我手執手教寫。她小手抖得厲害,字體東歪西倒,過了好一會,才寫出象形的「平安」二字。(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