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2022年將盡,祝君在新一年裡百毒不侵,闖過所有難關。
今年確令人百感交集。最近出席了「謝鏡添、梁中昀、楊宇杰基金會」成立十五周年的活動,又令我感上加感。
這個基金的三位仁兄是1960年代金文泰中學的學生,被稱為「三劍俠」。那時左派稱港英政府的官立學校是「奴化教育」,但在高壓之下,卻壓出一批反殖民地統治的年輕人。「三劍俠」乃例子之一。
在三人中,我與梁中昀和楊宇杰認識多年。梁中昀後來是新華社香港分社教育科技部學生處處長,在這個官方機構內可算是開明人士。「六四」後,他還敢於跟我這個被公開點名的「罪人」公開接觸,在某些人眼中,確是「大逆不道」。另一位敢於在「六四」後與我公開接觸的官員,是前港澳辦交流司司長張良棟,其他很多人對我都避之則吉。可惜,梁、張二兄如今都已作古。
令我感慨的是,三人都是體制內的開明人士,但在多大程度上能發揮作用和理想?他們很多心裡話,只能跟可以交心的朋友說;而我為了避免對方不便,在感謝他們敢於公開跟我接觸之餘,也要少談或避談大家的交往,以免他們被「有心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甚至「篤背脊」。這不是時代的悲哀嗎?
再看今天處理香港事務的官方機構內,能說廣東話和在香港成長的官員(辦事人員不計)已寥寥可數。這不知是否一種悲哀?但至少是一種感慨!
我的另一個感慨是,當年「三劍俠」的選擇是殖民地統治下壓出來的愛國情懷,純樸真摯,與今天的「利益建制」不同。像「三劍俠」的當年人其實為數不少,但老成凋謝;即使願意老驥伏櫪,卻已變成「隱形眼鏡」,用完即棄。
與此同時,歷史卻在粗線條地重複。昔日的青年成了今天的老年,而今天的青年可能正在預演以後的老年,到底怎樣愛護今天的青年才好呢?所以,無論是青年或老年,只要是辦實事的,我都願意交往,即使在「六七」左派暴動(左派稱「反英抗暴」)有不同看法,但盡量求同存異。「謝梁楊基金會」以文化、教育為重點,願它在政治大環境下不受污染,放開情意結,保持實效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