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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05 06:00:00

《愚行錄》:從巴士的「批鬥座」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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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開場實在讓香港觀眾太有親切感了:巴士上西裝友逼令男主角給別人讓座,男主角拐著步離座,還在走廊上跌倒,在其他乘客面前羞辱了自義的西裝友。是非對錯不能看表面,其實看裡面依然無法分辨。


故事以追查懸案的形式展開,導演以緩慢的節奏推進,線索鋪開了不全收回來,看來鬆散,甚至最後謎底也含糊其辭。《愚行錄》要說的正是尋根究柢之不可能,「線索」本身就曖昧弔詭,既隱且顯。男主角被設定為記者實在巧妙;這種本來要把隱藏的秘密發掘出來的職業,其實可以掩藏真相。人們著眼於因果與是非,卻忽略了解釋往往也是掩飾。


對照一下原名《愚行錄》與英文名Traces of Sin,暗示愚蠢的行為與罪惡的人性是一體兩面。然而太強調愚蠢的一面,有否忽視犯罪者責任之虞?戲中最不討好的角色,工於心計,玩弄感情,卻是最能代表社會大多數你我他的人,正是兇案的受害者。相反,犯下按常識所定義的罪惡的人,卻正正是引起觀眾同情的主角,使人難以批判。不過創作者並非宣揚「大愛」,而是讓觀眾看到愚行/罪惡之網絡張開,卻無法找到追究道德責任的入口。


有一說法叫「結構性的罪」,罪人也是受害者,然則都是社會的錯?但社會亦由人組成。罪惡是鏡,人陰暗的心理結構映照著殘酷的社會結構。生為富二代不是原罪,用盡手段上流亦是常情。死者和兇手的行為與遭遇缺乏普遍性,卻有深刻的象徵性:追尋「真相」若是為了「對症下藥」,終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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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富人,下一代連生存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