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是位動漫迷,卻從不打機,有天她看著我收看Disney+的紀錄片《小島秀夫:連結世界》,問誰是小島秀夫,我跟她說:「遊戲製作人。如果開發《孖寶兄弟》的宮本茂是鳥山明的話,小島秀夫就如冨樫義博,在殿堂之上加入一份鬼才的況味……」太太聽罷更加一臉茫然。如果閣下也同樣滿頭黑人問號,不妨收看《小島秀夫:連結世界》以及閱讀以下介紹。
如果你誕生於70-80年代(又剛巧是個男),很大機會跟我一樣即使長大成人有妻有兒但心態依然是個Kidult,畢竟我們從小學年代見證紅白機臨降到世界,打開家用遊戲史的序幕。那時候小島秀夫已經加入了日本其中一間當時已名氣漸長的遊戲開發公司KONAMI。根據紀錄片所言,他自幼已沉迷SF小說:「與其每天返學放學過著平凡日子,我更期待有外星人入侵地球、病毒散播全世界。」經常愛獨個兒幻想的他,在青春期碰上了街機黃金期,機鋪開到成巷成市,小島自然熱忱其中,但他稱:「街機當時被賦予不良印象,嚴厲的父親一定不允許他沉迷其中。」直至父親離世,小島毅然加入了遊戲開發行列,相對開放的母親沒有半句反對:「走進公司後才發現:原來世上有這麼多跟我如此相似(熱愛電玩)的人!那時的我不分晝夜工作,基本都不睡覺。」就這樣,小島正式踏上開發遊戲這無盡旅程。
從《Metal Gear》到《Metal Gear Solid》
一直很想將自己腦海建構的世界憑藉遊戲具象化的小島,終於成功爭取以監督身份開發遊戲,於1987年推出俯瞰式潛行動作遊戲《Metal Gear》(但不是他第一款參與開發的遊戲,第一款參與是《夢大陸冒險》),平台為MSX2,這部MICROSOFT開發的主機,相信很多人聞所未聞,皆因香港姒至全球從未普及,遊戲自然也不太受注目。直至近十年之後,小島再接再厲推出《Metal Gear Solid》,從平面變立體,平台也換成Play Station。Play Station不止擁有全球過千萬用家,更重要是其強大3D機能令小島腦海中充滿荷里活電影感的CUT SCENE能夠切實呈現出來。當今時今日當求其一款三流手遊也有荷里活式過場動畫時,在90年代卻是非常罕有,令玩家帶來前所未有的視覺衝擊,小島秀夫在此這方面可說是先駒。因為這種充滿電影感的鏡頭調度及叙事手法,也讓他後來獲得「遊戲界導演」的稱號。
當然小島秀夫的特色並不止於荷里活CUT SCENE,為甚麼要將宮本跟小島並列而談,其中一個最大原因是他們都是一位沒有忘記遊戲初衷的遊戲開發者。只要你有玩過《Metal Gear Solid》,除了刺激的潛入過程和暗殺手段,相信更會記得如何在敵軍基地時,當被數名守衛圍堵,你可以拿出紙盒然後隱匿起來,一邊扮貨物一邊口中唸唸有詞「你睇我唔到~你睇我路到~」;還有就是在遊戲中收集一些咸書道具然後掉在守衛旁施展聲東擊西大法繼續前行……這些滿滿搞鬼有趣的細節塞滿了遊戲也同時塞滿了我整個童年回憶。
正如紀錄片幾位訪問者所言:「現時開發一款遊戲動輒數千萬美元,很多廠商也害怕開發後遊戲不受歡迎,最後連成本也賺不回來。」因此很多廠商開始不再讓遊戲總監自把自為,另一方面也更相信大數據供給的提議。」而小島秀夫卻不甘被這一種俗世的理由綁縛,決心成為大數據的敵人。」2017年,小島秀夫因為開發《METAL GEAR SOLID 5》成本超資而跟KONAMI鬧不和,最後不歡而散,但禍兮福所倚,小島終於在多年後跳出Comfort Zone成立個人公司「小島工作室」,Sony更第一時間在不問遊戲類型不問開發成本的情況下瞓身支持,之後我們便有了現世代其中一款最破格創新、令人一玩難忘的大作《Death Stranding》(死亡擱淺)。
《Death Stranding》有多創新呢?當今時今日新世代玩家打機都要像《食雞》無槍無Shooting不歡、又或要像《街霸》般要有技擊博鬥能夠K.O.對手才暢快,又或最起碼要像《FF》、《DQ》般可以不斷升級自我增值才過癮時,《DS》卻刪除這些牢牢鎖死開發者及玩家的固有思維,而是玩前所未玩的——送貨!遊戲未正式推出時,很多人第一時間質疑「到或送貨有咩好玩?」小島工作室透過前所未見仔細的地形、非常具吸引力的SF故事、以及請來一眾荷里活演員以3D MODELING拍成的「真.荷里活級數」CUT SCENE,以四年時間成功開發出無論口碑跟銷量都獲得全球一致肯定的大作。而這一部紀錄片,正是記錄小島秀夫從成立公司到開發並推出《Death Stranding》的過程全紀錄。
後記:遊戲開發之神
當大家都以為「遊戲好玩」是理所當然時,再看看今時今日開發到像《陰陽路》一樣多的系列續作(e.g. 《XX無雙》、《NBX2K》系列〉,還有更多因個別廠商遊戲大賣便爭相推出同類型作品(e.g.女魂系列)時,你便知道現今推出的遊戲即使製作成本耗資過億但依然可以令人玩上手後覺得換湯不換藥枯燥乏味,這亦正顯得小島秀夫製作遊戲時那份初心的難能可貴,能夠這麼多年依然是全球玩家心目中的「遊戲開發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