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齣紀錄片,看下去,竟變成了恐怖片。《一落千丈:波音大調查》(Downfall:The case against Boeing)拍的是2019年起的波音飛機失事事件,調查開始,由意外再到訪問曾在波音工作二十多年的員工,你才發現,一家傳統的美國工業怎麼把自己變成了只看利潤/股價,安全其次的公司。航班出現意外,其實是不是意外?
5個月內 兩墜機意外
2019年,一架由印尼起飛的獅子航空737 Max航機,在起發不久後,俯衝到海裡去;5個月後,另一宗在埃塞俄比亞起飛的航班,發生幾乎同樣的意外。兩班航機加起來,一共346人喪生。波音從一開始就堅稱這架幾乎全新的飛機型號是安全的,但當短時間內發生了兩次,大家開始懷疑,到底是否事實?
波音最初不但指737 Max安全,他們還在西方的媒體暗示,是印尼的機師受的訓練不足,水平不夠。如果此論點屬實,那為何之前一直沒有意外?如果虛構,那麼這是種族歧視吧。
《波音大調查》的敍事方法,先由意外講起,讓觀眾如墮五里霧中,到底為何連續出現兩個相似的墜機事件?
合併失主導 利潤為先
然後鏡頭一轉,攝製隊找來曾在波音工作多年的員工們,一個個由數十年前的波音談起。原來波音很傳統,他們以安全為先著稱,任何員工只要指出這裡似乎有問題,產品(飛機)就不會推出市面,直至所有問題都解決,才做下一步。因為這樣,波音名聲很好,一直是飛機界的龍頭,那是他們的光輝歲月。
直至1996年,波音與McDonnell Douglas合併,開始漸漸喪失主導權,新的管理層要求公司的目標是追求股價,追求更大利潤。波音開始變化,他們搬離本來的基地,不再安全為先。離開的員工說,從前負責安全檢查,一組15人的部門甚至只餘一人,不少人被迫離職,餘下的說,每個部門都像每分鐘有人在等你簽名,讓他們可以將產品完成,推出市面。
隱瞞安全漏洞
737本來是六十年代產品,波音到了公元2000年前,開始發現對方Airbus正在趕上來,做的產品越來越受歡迎,因為在現代油價高企下,新型號的航機第一要求,就是省油。波音這才發現自己旗下沒有一架這麼省油的航機,可以與對方對抗,如此形勢下,波音決定將737裝上新引擎改款,變成737 Max,推出市面。因為不是全新設計,新引擎推力太大,有時會將機頭推高,因此工程師為它加上一個系統,將推高的動作修正,將機頭按下來。
如果是全新型號,美國航空管理局要做全新的嚴格測試,但737 Max只是改款,法例上並不需要。調查下發現最可怕的事,是波音為了要把它盡快推出市面,竟然拒絕了獅子航空要求加強訓練機師,而機師竟然不知道737 Max加裝了修正推高機頭的系統!在這種情形下發生失事,波音還向西方媒體暗示是獅子航空的員工水平較遜色?
本來在調查開始之時,737 Max被全球各國禁飛,但2020年6月開始,這型號在美國航空管理局測試後,已經解除禁飛,但看過這故事,你還敢坐它嗎?你還想坐波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