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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19 06:00:00

中國的問題不是債重而是錯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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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擔心,中國的經濟快將出問題,因為中國的債務,無論在地方政府層面,還是企業層面,都變得越來越嚴重,一旦有部分出現違約,就可能出現骨牌式的鏈鎖反應,一發不可收拾。
 

據外間的分析員估計,中國的各類債券已超過GDP的200%,比大部分已發展的經濟體都要高,他們大部分只佔GDP的100%左右。

從生意人的角度來看,借錢借得多不一定是壞事。不肯借錢的公司,反會予人不思進取的印象。以香港的地產商為例,他們的作風都十分保守,債務甚少超過資產值的三成。但金融市場對他們的評級都不高,P.E.不足10倍,股價相對資產值都有折讓。相反,很多高科技公司大都到處融資,既發股,又發債,不用賺錢,股價一樣節節上升。一開始賺錢,PE就幾十倍,甚至過百倍。由此可見,勇於借錢去投資不一定是壞事,如果投得正確,反表示將來的前景非常秀麗。

然而,近年中國卻是債務增長的速度慢於GDP的增長。中國的貨幣增長,常在8%的水平,但GDP的增長卻回落到不足7%。這顯示,有不少資金都投錯,並沒有為經濟帶來正回報。

自從美國為挽救金融海嘯的危機而推QE政策後,中國也推出相對寬鬆的貨幣政策。但當市場上資金過度充裕的時候,就會有很多人利用相對成本平的資金,到處去冒風險。加上中國政府又鼓勵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於是資金就大量流入資訊科技及互聯網有關的公司。

BAT(百度、阿里巴巴、騰訊)的成功,引發地方政府紛紛成立孵化中心,以種種優惠政策去吸引年輕人來創業,希望可以成為地方經濟增長的新動力。另一方面,集資容易的風險投資基金,亦四處物色新的投資機會,在內地形成一股投資熱潮。

這類新的公司,大都雄才偉略,以顛覆傳統行業為己任。他們勇於燒錢,只著重操控市場的能力,而不注重眼前的賺錢能力,認為只要掌握大數據,將來便可以羊毛出在豬身上。

然而,這類營運概念,只宜用來描繪漂亮的願景,卻難以衡量一個初創企業是否真的值得投資。以預約車平台公司滴滴出行為例,成立至今已近六年,卻仍在大量燒錢,但估值已數以千億計。是否真的物有所值?我現時還不敢肯定,但可以確定的是,用這套互聯網概念去衡量一間公司有沒有前景,一定比傳統的方式(着重盈利的方式)更容易出錯。

問題是近年內地資金投得最多的就是這類互聯網公司。由於投的都不是創業者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來的錢,而是公眾的錢;所以這類公司在投放資源的時候,一定不如用自己錢的公司審慎,損失將來可能要整個社會來承擔。

由此可見,寬鬆的貨幣政策,雖可促進投資,但亦容易造成錯投。此之所以,中國的問題不是舉債過多,而是投資失誤。如果社會上的閒資能夠更多地落在實體經濟上,而不是落在尚未太有把握的虛擬經濟上,即使債務再重一點,也可以因有正回報而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