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我決定了和阿軒去韓國滑雪。
對於旅程我沒有問太多,酒店、機票跟行程,一切都交給他處理。
「去韓國?為甚麼?」Joe從外面回來,手裡拿著塑膠袋。
「公司派我過去看樣板,順便入貨。」我信口開河,自然得自己也有點吃驚。
「一個人嗎?」
「和同事。」見他沒作聲,我補一句。「女同事。」
他不動聲色走到桌前。「那你記得帶夠衣服,那邊會下雪吧。」
「嗯,我會了。」我看著桌上的塑膠袋。「你出去買東西了?」
「啊,房的門鎖怎麼也修不好,我買了個新的。」
我輕點頭,房間裡一陣靜默。
「那我先洗澡了。」我走向房間,Joe叫住我。
「那天我休假,不如我去送你機?」
「不用啦,」我失笑。「又不是去幾年,去兩三天罷了。」
那一晚,我們背對背著睡,沒說過一句。最後望向床頭鐘時是凌晨三點多,在我睡著之前,我知道Joe一直未睡。
出發那天,Joe一早便出了門,我只好一個人拖著行李到樓下乘巴士去機場。
突然有一個感覺,Joe是知道一切的。
他知道我不是和女同事去公幹,他知道我過去的周末並不是要回公司上班,知道我那次並不是和舊同學敘舊,而是和另一個男人見面。
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沒揭穿。
為甚麼?或者他已經不再愛我,不再著緊我了。他有多久沒帶我上過特別的餐廳?他有多久沒送過花給我?有多久沒說過他愛我?
我們這一年的生活乏善可陳,或者,他甚至在等我說要離開他......
手機傳來訊息,是阿軒。照片裡,他坐在一頓豐富的英式早餐前,一臉神氣。
「已到機場,快來啊,不然我先吃了。」
「下一站就到,我餓扁了,等我啊!」
「等多久都等。」
看著手機裡阿軒的臉,我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這個才是我要找的人吧。想起我們以前只是因公事聊電話,到後來他約我出來見面,認識了他的朋友,忽然有一種我們走到這裡真的很難得的感覺,我們是應該要早一點相遇的。
好想好想快點見到他,這次去韓國,一定會好快樂。
吃過早餐,我和阿軒來到機場櫃位登記。
他從背包裡拿出護照,一張紙從他的背包裡掉到地上。我替他撿起來,原來是滑雪場酒店的確認電郵列印本。
我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發現上面寫著只預訂了一間double bed room。(待續) 周二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