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看了電影《罪後真相》,方知道自己對於後真相時代的理解,出現了頗大偏差,為此有必要對許多事情作重新評估。
筆者當然清楚,「後真相」是指沒有真相,但可能這個詞彙出現的時候,正值特朗普時代,他時常睜眼說瞎話,令筆者不期然地往謊言和欺騙的方向去想,將「後真相」看作「不是真相」,儘管仍相信真相是存在。後來再細想才恍然大悟,發現需要將「後真相」理解成「沒有真相」,很多事情才說得通。
尼采的哲學也讓筆者發現,絕對的客觀真相根本不存在,在哲學上和理論上是有可能的:由於絕對真相不可能確定存在,那麼所謂真相只能是人從自身的視角來看事情的結果,所以尼采有一句名言:「沒有事實,只有詮釋。」每個人心目中,早已設定了一個「真相」,所以結果就變成沒有真相。
這令筆者直至今天才認識到,為何在參加2020年立法會選舉時會有那麼重的無力感。當時筆者目睹許多人無視真相,不在乎事實地造謠,故意以各種似是而非和斷章取義的言論,把真相放在後面;而市民則以個人情感與信念去選擇「同溫層」,「製造」或相信一些符合自己期待的消息,以代替現實;傳媒和社交媒體不斷在煽風點火、推波助瀾。無論引用甚麼證據,對真相的主張都被人們漠視——後來發現這並不是誰的錯,只是筆者太天真,相信客觀事實仍存在,認為仍可以講道理講事實。但事實上「後真相」正是「訴諸情感與個人信念比客觀事實更重要」,真相只會被埋藏被篡改被操控——相信有真相你就輸了。
不幸的是,當時民主派候選人、支持者與媒體之間產生了相互加强的作用,令輿論暴走。另一方面,泛民與本土派的意氣之爭已發展成不可挽回的局面,沒有察覺在他們的chicken game的背後,北京已黃雀在後,一場災難即將來臨,但輿論令民主派騎虎難下,進就難逃一劫,退則粉身碎骨,最後發展成初選47人案,代價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