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疫情關係,政府叫停了今年的64燭光晚會。有人對此強烈不滿,認為是政府借疫情進行政治打壓。
64已過了32年,全世界只剩下香港,每年仍會匯聚數以萬計的人,舉辦聲勢浩大的紀念活動,支聯會真是「功不可沒」。香港有不少人,至今仍堅持毋忘64,很大的一個原因是支聯會成功地令某些香港人的認識,停留在89年的見地,現實是歷史並沒有終結,世事如棋局局新。
89年春,我對北京的學生運動寄望很大,以為只要這場運動成功,中國就會進入民主新里程,人民就可以過幸福自由的生活。所以,我對這場運動被政府鎮壓,感到非常憤慨及惋惜。
後來,我很快發現,這類群眾運動的成功,並不一定可以為一個國家帶來真正的出路。羅馬尼亞就是一個好例子,齊奧塞斯古就是在群眾運動中倒台的,但羅馬尼亞人民的生活卻只有象徵式的改變。我去旅遊的時候,導遊告訴我,很多共產時期的官員一樣在位,人民的生活沒有太多的實質改善。
蘇聯的情況亦類似,葉利欽上台後,想一步到位,行資本主義民主政制,結果把俄羅斯的經濟弄到全面破產。我曾於他在任期間去過俄羅斯,莫斯科的馬路坑洞處處沒人修理,人們找不到工作,只能把國營企業的家當拆出來賣。俄羅斯的美少女被販賣到全世界提供性服務,連澳門賭場門口也站滿了高頭大馬的斯拉夫少女。這才為普京上台提供了客觀基礎。俄羅斯又再回到威權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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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之春的結果亦一樣,群眾運動推翻了穆巴拉克,穆斯林兄弟會透過民主選舉上台,最後美國卻寧願看到軍事強人去取代不親美的民選政府。至於利比亞就更慘,至今仍內戰不斷,人民都懷念卡達菲年代。
當年,北京的學生運動之所以可以獲得這麼高的評價,除了因為西方的傳媒大力吹捧外,還因為上述的歷史事件尚未出現,人們對群眾運動可能帶來的後果尚未有充分的認識。現實是中國這麼複雜的社會,根本不可能靠一場學生運動就出現根本性的改變。
其實,一個國家能推行怎樣的社會制度,無不受到時空的限制,並非腦海中有套理想的概念,就一定可以付諸實踐的。美國就全力在阿富汗與伊拉克做過這類實驗,近期已自認失敗。很難想像少不更事的天安門學生,一旦可以主導中國的發展,就能帶引中國順利進入一個全新的政治體制。
其他國家的經驗顯示:這類新的政府都不太成功,變成愈來愈依賴美國的援手,成了美國的附庸。這並非大多數中國人想看到的景象。很多毋忘64的香港人,其實都是出於一種純樸愛國的情懷,只是他們對世界的認知,仍停留在64發生的年代。